“坐。”古一的声音平静无波，她提起一个古拙的紫砂壶，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注入林澈面前的空杯。
林澈在矮几的另一端坐下，姿态与古一如出一辙，盘腿，背脊挺直。
“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古一问。
“毒杀一个杀不死的人，是无效投资。”林澈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的温度。
古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她说的不是茶，而是林澈在被她触碰额头时，所经历的一切。
在那个瞬间，古一利用时间宝石的碎片化力量，在无数个时间分支里，对林澈的“存在”进行了千万次的模拟攻击。物理的，精神的，能量的，维度的。
每一次，林澈都会“死亡”。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完好无损地“复生”。
每一次复生，他身上的“世界残响”就会发生细微的变化，仿佛从一个截然不同的现实中归来。
“你的存在，是我穷尽阿戈摩托之眼也无法看清的迷雾。”古一凝视着林澈，“你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一切都是未知。你就像一个行走在多元宇宙图书馆里的幽灵，随意翻阅着不同的书，却不属于任何一本书。”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林澈问。
“很多。”古一放下茶杯，“我看到你消失。带着满身铁血与硝烟的气息回来。或不同与这个宇宙的魔法和科技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回来，你的能力，你的知识，甚至你的战斗方式，每一次都在变化，毫无规律可言。”
她的嗓音变得有些凝重。
“我还看到了一个最糟糕的未来。”
“一个神盾局彻底激怒了你的未来。你没有动用任何夸张的武器，只是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类似信息瘟疫的方式，将整个地球的物理规则，修改成了一堆无意义的乱码。没有爆炸，没有死亡，只是……一切都停止了。”
林澈的思维模型飞速运转。
【目标：古一。】
【意图分析：展示预知能力，划定行为边界，建立威慑与合作并存的新关系。】
【风险评估：其所言‘未来’可能为虚构，旨在施加精神压力。概率：34.7%。但无论真假，其态度已经明确。】
【应对策略：接受其设定，提出对等交易。】
“所以，你现在想建立一种……和平共处原则？”林澈一针见血。
“你可以这么理解。”古一承认得非常干脆，“我无法消灭你，也无法控制驱逐你。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你在我的规则允许范围内，自由行动。只要，你不把这个世界当成你的游乐场。”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主动毁灭地球，你就不会管我？”
“正是。”
林澈沉默了片刻。
这个交易，听起来很公平。但本质上，是古一在面对一个不可控的巨大风险时，选择的止损策略。
她是一个精明的管理者。
“可以。”林澈点头，“那么，作为我遵守‘规则’的回报，以及我帮你处理掉月球上那个麻烦的报酬，我需要一些东西。”
“说。”古一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魔法。”林澈说，“我要学魔法。”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模仿着画了一个圈。
“那个画圈的，可以到处开门的。”
他又指了指周围。
“还有那个，可以把人拖进一个打不坏的玻璃空间里的。”
古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似于“无语”的表情。她大概从未见过有人用如此朴素且功利的方式，来描述卡玛泰姬的至高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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