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燕园落了第一场薄雪，未名湖的冰面泛着冷光，图书馆前的银杏枝桠上积着雪粒，走在上面咯吱作响。贺礼抱着刚从古籍室借来的《宋代瓷器图谱》，跟在苏晚身后往图书馆外走——这是他们每周固定的“学习时间”，苏晚会带着父亲整理的鉴定笔记，贺礼则分享收古董时的见闻，两人在满是墨香的书页间，总能找到说不完的话题。
“你看这页，”苏晚停下脚步，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手绘的钧窑开片纹路，“我爸说钧窑的‘蚯蚓走泥纹’是最特别的，你上次收的那个钧窑小碗，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纹路？”
贺礼凑过去，指尖轻轻拂过笔记上的线条，点头道：“比这个还细些，当时我特意用放大镜看了，纹路像真的蚯蚓在泥里爬，难怪叫这个名字。等周末我带你去三进院，让你亲眼看看。”
苏晚眼睛一亮，刚想说话，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藏青色大衣的男生猛地挡在两人面前，脸色涨得通红，死死盯着苏晚，语气带着质问：“苏晚！你就是因为他，才一直拒绝我的？”
贺礼和苏晚都愣了一下。男生贺礼有点印象，是化学系的高材生，叫林文涛，之前在中文系的诗歌朗诵会上见过，当时他就一直围着苏晚转，没想到竟然是苏晚的追求者。
苏晚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林文涛，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这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跟他没关系？”林文涛指着贺礼，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愤怒，“上周我看见你跟他在食堂一起吃饭，昨天又在未名湖散步，今天还一起泡图书馆，你敢说跟他没关系？”
贺礼把苏晚护在身后，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同学，说话注意分寸，我跟苏晚学姐怎么样关你屁事”
林文涛嗤笑一声，眼神变得阴鸷，“贺礼是吧？我打听清楚了，你就是个收破烂出身的，还想跟我抢人？你信不信，我只要跟我爸说一声，让你在燕大待不下去，连学都上不成！”
这话一出，苏晚立刻急了，上前一步挡在贺礼面前：“林文涛！你太过分了！贺礼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轮不到你污蔑！你要是再敢威胁他，我就去告诉辅导员！”
林文涛看着苏晚护着贺礼的样子，心里的妒火更旺了，伸手就要去拉苏晚的胳膊：“苏晚，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看中你的家世，想借着你爸的关系往上爬！你跟我在一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他能吗？”
贺礼一把抓住林文涛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林文涛疼得龇牙咧嘴：“放开你的手！苏晚学姐不想跟你说话，你听不懂吗？”
“你敢碰我？”林文涛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嘴硬，“贺礼，你给我等着！我爸是教育局的领导，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离苏晚远点，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仅你要被开除，你那些收破烂的兄弟，以后也别想在京城待下去！”
苏晚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林文涛！你太不可理喻了！我爸从来不会用职权压人，你别拿他当借口！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有人认出林文涛，小声议论：“这不是化学系的林文涛吗？听说追苏晚追了好久了，没想到让别人抢先了。”
林文涛听见议论声，脸上更挂不住了，挣扎着想要挣脱贺礼的手，却被贺礼按得更紧：“你放开我！我告诉你贺礼，这事没完！我会让你后悔的！”
“后悔？”贺礼眼神冷了下来，“我贺礼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亏心事，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倒是你，用威胁的手段逼女生，还拿家长的职权压人，你不觉得丢人吗？”
林文涛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挣扎着甩开贺礼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贺礼放狠话：“贺礼，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转身就跑，连掉在地上的围巾都没敢捡。
看着林文涛狼狈的背影，苏晚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柳如烟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苏晚学姐，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就是得不到就想毁掉，太幼稚了。”
贺礼也递过一瓶温水，声音放柔：“别难过了，他就是说说而已，不敢真的怎么样。”
苏晚接过温水，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你了。我早就跟他说过我不喜欢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偏激，还威胁你。”
“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心态不好。”贺礼笑着说，“再说，我也不怕他威胁，我没做错事，他就算找他爸，也不能不讲道理。”
柳如烟也跟着说：“就是！咱们学校最看重校风，他要是真敢找关系打压你，咱们就去举报他，让学校处理他！”
周围的同学也纷纷安慰苏晚，有人还说以后要是林文涛再找麻烦，就跟他们说，大家一起帮忙。苏晚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人，心里暖暖的，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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