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过后,北风骤然变得凛冽起来,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即将来临。
灌区的工作进入了相对的淡季,主要任务转向了渠道的冬季维护和来年用水的规划。苏茉莉也逐渐适应了局长的角色,处理起各项工作来越发得心应手。只是,她心里那份关于某人的情愫,却如同即将破土的春芽,在寒冷的冬日里躁动不安,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她和赵振国之间的关系,依旧维持着那种微妙的平衡。他依旧是那个严厉的上级,对她的工作要求极高;私下里,却又不动声色地照顾着她的生活,找各种理由让她去他那里吃饭。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率先打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这天傍晚,天空终于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开始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不多时,地上、屋顶上就覆盖了一层洁白。
茉莉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起中秋之夜那顿温暖的饺子,想起他笨拙擀皮的样子,想起月光下他那句“每年的中秋,都过来吃饭吧”的承诺……
勇气,如同这漫天的雪花,悄无声息地积聚。
她深吸一口气,裹紧了大衣,没有打伞,径直走进了纷飞的大雪中,走向那个她早已熟悉的小院。
院门依旧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她推开院门,看到赵振国正站在屋檐下,负手望着漫天飞雪。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她顶着满身的雪花站在院子里,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怎么不打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快步走下台阶,伸手拂去她头发和肩膀上的落雪。他的动作自然而迅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那带着他体温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和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茉莉抬起眼,勇敢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瞬间融化,像晶莹的泪珠。
“赵振国。”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振国拂雪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被冻得微红却异常坚定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簇如同冰雪中燃烧的火焰般明亮的光芒。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格外深沉,紧抿着唇,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
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响。
茉莉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但她还是鼓足勇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对领导的尊敬,不是对长辈的感激,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和伪装。
雪花无声地飘落在两人之间。赵振国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暴风雪前的海面,暗流汹涌,翻腾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震惊,有动容,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没有立刻回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茉莉的心,随着他沉默的每一秒,一点点地往下沉。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拒绝冻僵时,赵振国忽然动了。
他伸出手,不是握住她的手,而是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
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与他冷峻的外表截然不同。
“我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火山喷发前般的暗涌,“从你在工地食堂,拿着算盘跟我较劲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不是“我也喜欢你”,而是“我知道”。
但这简短的三个字,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力量!它承认了他早已洞悉她的心意,也默认了他自己内心早已掀起的波澜!
茉莉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温热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赵振国看着她滚落的泪珠,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替她擦去。他的动作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生硬,但那眼神里的温柔和疼惜,却浓得化不开。
“外面冷,进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揽住她的肩膀,用一种不容置疑却异常轻柔的力道,将她带进了温暖如春的屋里。
房门在身后关上,将漫天风雪隔绝在外。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更多言语的确认。
但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告白,和他那句低沉沙哑的“我知道”,已经为这段漫长而隐晦的情感,画上了一个最圆满的起始符。
答案,早已在无数个日夜的相伴与守护中,无声地写就。而这个初雪之夜,只是将它,郑重地宣读了出来。
屋外,雪落无声;屋内,情意悄然滋长,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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