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段华丽而跳跃的、充满了复古放克与迪斯科色彩的旋律从梁赟指尖倾泻而出时,整个工作室的空气仿佛都随之振动起来。
那不再是前几天那种充满了挣扎与自我怀疑的、破碎的音符,而是一段充满了自信、 swagger 与游戏感的、完整的乐章。它像一场午夜忽然拉开帷幕的盛大派对,邀请着每一个听到它的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摇摆身体。
安宥真和张元英,作为这首曲子的第一批听众,完全被惊呆了。
她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同款的震惊。前一秒,这个男人还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颓废的流浪猫,下一秒,他就摇身一变,成了掌控全场的派对之王。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梁赟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光环。
安宥真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光芒。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随着那强烈的节奏,开始轻轻地晃动。她那纤细的腰肢在宽大的T恤下,随着鼓点微微扭动,脚尖也不安分地在地上打着拍子。她看着梁赟那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专注的侧脸,感觉那张平时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的脸上,此刻正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
张元英则显得更为安静,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像一只正在欣赏艺术品的波斯猫。她的目光落在梁赟那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手指上,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前几天还因为苦恼而烦躁地抓着头发,此刻却像被赋予了魔法,创造着如此令人心跳加速的旋律。她能听出那旋律里的欢快,但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欢快之下,那一丝转瞬即逝的、属于告别者的洒脱与怅惘。
一段即兴的演奏结束,梁赟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一个和弦上。
工作室里,余音绕梁。
“怎么样?”梁赟转过头,看着她们,眼神里带着一丝寻求认可的、孩子气的期待。
“大发......”安宥真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声音里充满了惊叹,“欧巴!这是什么啊!也太好听了吧!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马上就要赢一大笔钱了!”
梁赟的眼睛瞬间亮了。
“赌场?”
“对啊!”安宥真兴奋地比划着,“就是那种,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手里拿着最后一块筹码,然后非常潇洒地把它全部推出去,不管输赢,都超级帅气的那种感觉!”
Bingo!
梁赟简直想冲过去抱住安宥真亲一口。她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乐理,但她那野兽般的直觉,却精准地抓住了这首歌最核心的灵魂——一场华丽的赌局。
然后就反应了过来,拍了安宥真脑袋一下“才多大就想去赌场了”安宥真捂着脑袋做了个鬼脸。
“我倒觉得......”一旁的张元英,用她那甜美又软糯的声音,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首歌听起来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觉得有点想哭。就像......毕业典礼那天,大家都在笑,都在扔帽子,但心里其实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说安宥真的感受是精准,那张元英的感受,就是深刻。
她捕捉到了这首歌藏在华丽外表之下的、那层告别的底色。
梁赟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女,一个抓住了“形”,一个抓住了“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厨师,费尽心机做了一道菜,而她们俩,一个品出了食材的鲜美,一个品出了火候的精髓。
这种被完全理解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你们说的......可以说都没有错。”梁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这首歌,我打算叫它,《Coin》。”
“硬币?”安宥真和张元英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梁赟点了点头,他一边在电脑上快速地构建着编曲的框架,一边解释道,“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我们投入一枚又一枚的硬币,去换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有输有赢,有笑有泪。而IU前辈的二十代,就是她投入的、最闪亮、最珍贵的一枚金币。现在,游戏即将结束,她要用最华丽的姿态,来跟这枚金币,做最后的告别。”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录下的旋律,配上强劲的Funk贝斯律动和复古的鼓机节奏。很快,一个完整的loop就在工作室里循环播放起来。
安宥真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她拉着张元英,就在工作室那片小小的空地上,跟着节奏,笨拙又可爱地跳起了迪斯科。
梁赟看着她们俩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这首歌,成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梁赟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效率,完善着《Coin》的编曲和歌词。
他用上了最大胆、最华丽的配器。闪亮的铜管乐、复古的合成器、迷幻的电钢琴,一层一层地叠加,构建出一个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音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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