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并非仓库内部,而是一条向下的、昏暗的混凝土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铁锈和某种廉价熏香混合的怪异气味。通道尽头,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守卫拦住了他们。
雷昊亮出金属片,其中一个守卫拿出一个类似扫描仪的装置检测了一下,又打量了他们三人几眼,尤其是目光在林墨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无声地让开了道路。
穿过一道能量波动微弱的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所谓的“暗河”,并非真正的河流,而是一条在巨大地下空间内蜿蜒开辟出的街道。两侧是简陋的摊位和加固过的店铺,悬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招牌,散发着五颜六色、大多令人不适的能量光芒。形形色色的人影在街道上穿梭,有的遮遮掩掩,有的则明目张胆地展示着身上的异常特征。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语言、暗号的低语,以及无数异常物品散发出的、杂乱无章的能量场。
这里的光线主要来自那些招牌和某些自发光物品,整体昏暗而压抑。
“开始了。”雷昊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林墨,看你的了。”
林墨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悄然展开了守夜人笔记的感知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将感知范围控制在一定区域内,如同无形的雷达波,细致地扫描着经过的每一个摊位、每一个行人。
无数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一件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八音盒,一枚能轻微扭曲周围光线的戒指,一本用未知文字书写、不断渗出黑色墨迹的书册……大部分都是些低级的异常物品,或者干脆就是伪造的玩意。
他耐心地过滤着这些信息,寻找着与任务描述中“祖始者”相关的特征——那种独特的暗红能量波动,或者扭曲眼状符号的痕迹。
他们沿着“河岸”缓慢前行,雷昊扮演着挑剔的买家,偶尔在一些摊位前驻足,询问几句,莉娜则通过隐藏在眼镜中的设备,快速扫描和分析着看到的一切。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经过一个摆放着各种骨质工艺品和干枯植物的摊位时,林墨的感知猛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其阴冷的波动!那波动一闪而逝,混杂在众多杂乱能量中,几乎难以察觉。
他停下脚步,目光锁定了摊位角落里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由某种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眼球。眼球雕刻得十分粗糙,甚至有些抽象,但瞳孔的位置,却隐隐残留着一丝几乎消散殆尽的暗红能量痕迹!而且,其形状与“祖始者”的符号有几分神似!
“怎么了?”雷昊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低声问道。
“那个石雕眼球,”林墨用眼神示意,“有残留的暗红能量,很微弱,但本质很像。”
雷昊眼神一凝,给莉娜使了个眼色。莉娜会意,眼镜片上数据快速闪动,对那个摊位和石雕眼球进行深度扫描。
摊主是一个裹在厚厚皮毛里的干瘦老头,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关注,抬起浑浊的眼睛,咧开嘴,露出稀疏的黄牙:“几位,看上什么了?都是好东西,刚从‘灰烬荒原’弄来的新鲜货色。”
雷昊走上前,拿起旁边一个看起来更华丽的骨质护符,假装打量,随口问道:“这个怎么卖?那个石眼球呢?看着挺别致。”
老头眼珠转了转:“护符,三单位纯净能量或者等值记忆碎片。石眼球?那是个搭头,不单卖,买够十单位的东西,白送。”
就在雷昊与摊主周旋时,林墨的感知再次扩展开,试图追踪那丝残留能量的来源方向。他隐约感觉到,那丝能量并非源自这个摊位,而是指向“暗河”更深处,一个能量更加混乱、也更加危险的区域。
同时,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穿着同样不起眼、但气息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似乎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个摊位。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雷昊,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能量残留指向深处。另外,两点钟方向,有两个人盯上我们了。”
雷昊眉头微皱,放下护符,对摊主摆了摆手:“太贵了,再看看。”随即,他自然地转身,对林墨和莉娜道:“这里没什么好货,去前面看看。”
三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混入人流。雷昊通过加密通讯对莉娜下令:“莉娜,标记那两个人,分析身份。林墨,继续追踪能量源头,注意保持距离。”
新的线索已经出现,而暗处的眼睛,也已然睁开。在这条浑浊的“暗河”之中,狩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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