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饭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像是有层看不见的薄冰浮在空气里,谁都不敢先伸手去碰。
胖子正举着个粗瓷茶杯往嘴里倒,滚烫的茶水刚沾到嘴唇,眼角余光瞥见谢雨辰推门进来,手腕猛地一抖,“哗啦” 一声,琥珀色的茶汤顺着衣襟往下淌,在灰扑扑的褂子上洇出大片深色的印子。他 “嘶” 地吸了口凉气,却顾不上拍,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还僵着举杯的姿势,活像被施了定身法,嘴里喃喃道:“花儿爷,你咋悄没声儿的,差点没把胖爷我魂儿吓飞了。”
吴峫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背挺得像根绷紧的弦,听着胖子的抱怨狠狠的瞪了一眼胖子,怪他也不看看气氛。
然后他又迅速的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心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桌角那只缺了口的咸菜坛子,仿佛那陶土纹路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只有鼻翼翕动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些,泄露了心底的不自在。
主位上那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 —— 吴二柏,正低头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紫檀珠子。圆润的珠子在他指腹间打着圈,发出 “沙沙” 的轻响,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缠在一起,反倒让饭厅里的安静更显沉滞。听见脚步声时,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指腹摩挲着珠子上温润的包浆,仿佛那串木头比眼前的人更值得留意。
“二叔。” 谢雨辰的声音有些发紧,不由自主的带上了郑重。他站在门口没动,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心里跟明镜似的 —— 吴二柏轻易不出山,这次亲自赶来,十有八九是知道潘雪珂心声的事了。空气里的那层薄冰仿佛更冷了些,冻得他后颈微微发麻,“您来了。”
吴二柏这才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不是年轻人那种锋芒毕露的亮,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清透,像深潭里的月光,隔着重重水纹,依旧能照得人心里发敞。眼角的皱纹深刻而细密,纵横交错间像是藏着经年的风霜,每一道沟壑里都盛着故事 —— 是走过的险滩,是见过的人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通透。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谢雨辰,没说话,可那目光扫过来,带着股不动声色的重量,让饭厅里本就微妙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三分。
胖子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吴峫的膝盖,压低声音说:“哎,你看花儿爷那紧张样,跟要上刑场似的。”
吴峫没敢回头,只睫毛颤了颤,余光里,谢雨辰的喉结正轻轻滚动着,像是有话堵在喉咙口。
吴二爷的怨气谢雨辰也是感觉到了。在‘听到’潘雪珂说她是吴二爷培养的继承人的时候,谢雨辰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毕竟这事谢连环和潘子也能听得到,根本瞒不住。而且他还打算这么干一次。所以真的是心虚。比在潘子这个正儿八经的岳父面前还心虚。
吴二柏以往他看谢雨辰那是哪哪都好,比自家不省心的侄子好太多了。现在嘛,也挺好,可太好了!六个小孙孙呐!但如果不是‘自己’养大的‘继承人’生的就更好了。
想到这,吴二柏又狠狠的刮了一眼吴峫:‘真是没出息!’自己家养大的青梅竹马‘都能让外人娶走了。果然不论怎么发展,都是怂货。不然那六小孙孙不就都姓吴了!哼,没出息!’
桌上的白粥还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众人的眉眼,却暖不透那层低气压。胖子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吴峫的膝盖,吴峫没敢回头,只睫毛颤了颤,余光里,谢雨辰的喉结正轻轻滚动着,像是有话堵在喉咙口。
吴二柏这才抬起头:“我要是不来,某些人怕是要把天捅个窟窿。真是长能耐了。哼,” 他指了指面前的一叠资料,“自己看吧。”
谢雨辰拿起来的手顿了顿。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出生证明,照片上的婴儿皱着眉,像只没长开的小猫;后面是小学时的三好学生奖状,边角被虫蛀了个小窟窿;甚至还有初中时的体检报告,写着 “身高 158cm,体重 42kg,视力 5.0”。他翻到最后一页,是张去年拍的证件照,潘雪珂穿着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
吴二柏的声音很平静,“从她的出生地到上学的京都,能找的人都找了,能问的话都问了。” 他顿了顿,看向谢雨辰,“确实没问题。也验过DNA了,用的是她再警校查体时的档案。来源可靠。她确实是潘子的亲生女儿。这丫头竟然有这机遇,对你们也是好事。”
谢雨辰把资料收进怀里,动作仔细得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我明白,二叔,我不会乱来的。”
“花儿爷,别藏着掖着啊。” 黑瞎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从西王母宫带出来的一块玉珏,玉质温润,在他指间转着圈,“给咱也开开眼呗,让咱瞧瞧这潘家姑娘到底是啥经历。”
谢雨辰挑了几张无关紧要的递过去,剩下的揣得更紧了,像是怕被人窥见半分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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