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气候严寒。一路潜行下来，几人皆是风雪与灰尘。
恰好前哨后林深处有一处隐秘的天然温泉，蒸汽在夜色中像柔白雾气升起。
玄崖第一个跳下去，水花炸开：“哈——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黎川皱眉：“吵。”
云溪忍笑，坐在泉边把衣物叠好才下水。
莱托动作最慢，像做什么都保持着贵族军阶的谨慎。
—
【黎川 · 漆黑之狼】
黎川靠在岩石上，半兽化的狼耳在湿气中微抖。
他通体漆黑的皮毛在水中浮动，如暗夜下的影纹。他的肩线冷峻，肌肉线条收敛而干净，没有夸张，却锋利得像任何瞬间都能暴起。
金色竖瞳在雾气中闪着浅光。
玄崖看了他一眼：“你这眼睛在黑夜里跟刀子似的，别对着我。”
黎川淡淡：“那你离云溪远一点。”
玄崖：“……我只是以美的角度欣赏他家那位。”
云溪小声：“黎川，我们在洗澡，不是战场……”
黎川却自然地把云溪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像防备被抢走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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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 · 白猞猁】
云溪的身体与其他兽人相比纤薄些。
通体洁白的毛色在水面下显得几乎发着光。
他背后的猞猁纹浮得很浅，像被月光刻出的线条。
尾巴末端那一抹黑在热气里轻轻摆动，一摆，玄崖差点呛水。
玄崖感叹：“你这毛色在温泉里太晃眼了。”
莱托点头：“确实像雪里落了月光。”
云溪被看得耳尖微红：“别一直盯我……”
黎川低声冷道：“你们盯多久都可以，但有一根毛要是掉了，你们都别想走出去。”
玄崖：“你这醋缸子……太累了。”
—
【玄崖 · 银鬃山狮】
玄崖半躺在石边，露出的兽纹属于山狮族。
肩背有一层银灰色短鬃，从颈侧延到肩胛，像极细的金属丝，在蒸汽中闪着微寒的光。
他的肌肉比黎川更明显，是猎手型的强韧，野性十足。
云溪看着他那一大片靠在岩石上：“玄崖你是来泡温泉，还是来占地盘的？”
玄崖摆手：“山狮族泡温泉就这样，舒服。”
莱托默默点头：“你确实像一只摊在石头上的大猫。”
玄崖：“你说谁是大猫？要不我们比比谁的牙更长？”
黎川淡淡：“冷静点。你吵到云溪了。”
云溪小声：“我没有啦……”
玄崖无奈举手：“好好好，不吵。”
—
【莱托 · 霜狼】
莱托脱下军外套之后，第一次完整露出种族特征。
霜狼族的毛色并非纯白，而是带着淡淡的冰蓝光泽，像霜冻在皮毛上的反射。
他的脊背线条流畅，肌肉精瘦但结实，旧伤与刀痕纵横，却整洁干净。
玄崖吹口哨：“莱托你这身材，不说你是冷巡副队，我还以为是哪个贵族家的护卫队长。”
莱托苦笑：“我们冷巡不靠身材，靠命。”
云溪抬眼看他肩上深刻的冷巡纹路：“你的霜系灵力，是从族纹延伸的吗？”
莱托点头：“霜狼的血脉天生亲寒，但只有纯血者才会呈现冰蓝毛色。
你们看我这样，就知道我家族过去……也不算普通。”
玄崖：“你们四个里最像贵公子的就是你，怎么回事？”
莱托：“我一直想当普通士兵，但命不让我。”
黎川漫不经心地：“现在也不普通了，你跟我们一起潜王城。”
莱托无奈地叹气：“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法普通了。”
—
【四人·温泉雾中】
温泉雾气缭绕，四人各占一角，却又自然而然保持在一个互相能看到的位置。
玄崖半躺着：“奇怪，为什么会有种……我们像在执行什么荒唐的‘团队联谊’？”
黎川：“因为你吵。”
莱托：“因为我们确实很少这样休息。”
云溪沉浸在温暖中，轻声道：
“也因为……
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人——真的算一个团队了。”
三人都安静了片刻。
热气升腾，雪夜静谧。
——王城前方有阴影。
——深渊在苏醒。
——但这一刻，他们真的在一起。
玄崖忽然抬头：“行，那我宣布。目前为止的主角团人数：四。”
黎川淡淡：“云溪是中心。”
莱托微笑：“我负责观察与后勤。”
玄崖举手：“我负责打爆挡路的。”
黎川打断：“那我负责——”
他看向云溪，目光沉定：
“保护他。”
云溪轻轻应了一声：“……嗯。”
温泉雾气中，没有杀戮，没有追兵，没有深渊。
只有四个兽人在夜色里，短暂的平静。
下一秒——
玄崖突然跳起来：“好了泡够了！走了！我饿了！！”
黎川：“安静点。”
莱托苦笑。
云溪笑着跟上：“好，我们回去吧。”
雾散尽，夜色深。
这短暂的宁静，会成为他们后来所有战斗前最柔软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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