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盛大与喧嚣,如同夜空中最绚烂的烟火,在极致绽放后,终归于宁静深沉的夜幕。将所有的后续事宜——细致周到的答谢宾客、分类整理琳琅满目的礼物、乃至将临时爱巢恢复原状——全权托付给无比可靠且显然乐在其中的家人(尤其是精力旺盛的南星烁和追求完美的木溪月)以及一众挚友后,沈烬野和南笙笙几乎可称得上是带着一丝“逃离”的窃喜,悄然离开了那座仍旧弥漫着喜庆余温与善后忙碌的城市,踏上了这场期盼已久、完全摒弃外界干扰、只属于他们二人的蜜月旅程。
目的地经过精心筛选,定在了南太平洋一座以极致私密性和原始自然美着称的环礁岛屿。这里没有络绎不绝、喧哗吵闹的旅行团,只有延绵数公里、洁白细腻如糖霜的沙滩,清澈见底、如同液态翡翠的“玻璃海”,随风摇曳、姿态慵懒的成排椰林,以及水下那片生机勃勃、色彩斑斓得如同打翻调色盘般的珊瑚礁世界。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需要紧急研判处理的案件卷宗,没有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危机,没有会在任何甜蜜时刻突然响起、将他从她身边带走的加密通讯指令。有的,只是炽热而纯净、仿佛能涤荡灵魂的阳光,带着海洋独特咸腥气息的舒爽海风,以及身边触手可及、可以肆意拥抱与凝视的、深爱的彼此。
经过长达十数小时的长途飞行和一段令人心旷神怡的私人快艇接驳,当他们的双脚终于踏上这座岛屿细软温热的白沙,入住那栋拥有无边私人泳池和木质栈道直接通往静谧海滩的独栋水上别墅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松弛感,如同温暖而柔和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一直紧绷的弓弦被彻底松开,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
卸下所有重担,回归纯粹的本真。
在这里,沈烬野仿佛经历了一场奇妙的蜕变。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绷紧神经、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刑警队长。他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米白色亚麻衬衫和卡其色沙滩短裤,额前那些平日里被一丝不苟梳理的黑发,此刻被海风吹得略显凌乱,却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随性。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属于硝烟、责任与紧绷状态的冷硬气息,似乎也被这里充沛的阳光和带着咸味的海风悄然融化、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的、平和的松弛。他甚至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一整个下午什么都不做,只是慵懒地躺在沙滩椅的阴影下,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本许久都未翻页的书籍,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不远处那个像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孩子一样的南笙笙——看她赤着白皙的双脚,欢快地在被海浪打湿的沙滩上追逐退潮时留下的泡沫痕迹,或者异常专注地、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铲子,堆砌一个造型抽象、看起来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沙堡,阳光在她微微汗湿的额角和飞扬的发丝上跳跃。
南笙笙也仿佛挣脱了所有无形的枷锁,彻底抛开了心理学博士的严谨、沉静与时刻保持的分析状态。她穿着印有热烈扶桑花图案的亮黄色吊带长裙,戴着一顶颇具当地风情的宽檐草帽,脸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毫无顾忌地任由赤道的阳光将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镀上一层健康漂亮的小麦色。她会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女孩,在清晨天色未亮时,就软磨硬泡地把沈烬野从床上拉起来,裹着薄毯,相依偎着等待海上日出,看着那轮火红的、如同巨大咸蛋黄般的太阳,从海天相接之处磅礴跃出,瞬间将天空和辽阔的海面染成一片壮丽而温柔的橙红色;会在午后阳光最烈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拖着他去浮潜,两人像两条自由的鱼,潜入那片清澈冰凉的海水,在五彩斑斓的珊瑚丛林间穿梭,她会兴奋地指着那些从身边悠然游过、形态各异、披着霓虹般色彩的蝴蝶鱼、小丑鱼,发出被海水滤过、显得有些模糊却无比惊喜的低呼;也会在繁星满天的夜晚,和他并肩躺在别墅延伸至海面上的木质露台躺椅上,身上盖着同一条柔软的薄毯,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脚下潮水周而复始、如同母亲摇篮曲般的涨落声,仰头数着南半球夜空中那些仿佛被擦拭得格外明亮、密集得几乎要坠落下来的璀璨星河,感受着宇宙的浩瀚与彼此的渺小,以及紧握双手传递而来的、踏实的温暖。
这趟旅程,与其说是一次探索异域风情的观光,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对过往所有被迫分离、无尽担忧与惊心动魄经历的集中补偿与心灵疗愈。
他们不再需要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担心口袋里的手机会在任何温馨时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难得的宁静;不再需要因为一个紧急加密通讯就不得不立刻收拾行装,将所有的依恋与不舍硬生生压下,匆匆奔赴未知的险境;甚至不再需要习惯性地、用专业的目光快速扫描周围的环境,评估是否存在潜在的安全威胁。这种绝对的、毫无保留的安全感与彻底的精神放松,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却从未真正、完整地拥有过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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