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是如此纯粹,如此诡异,与前后端清澈透明的营养液形成了令人心悸的、绝对分明的界限,没有丝毫混合过渡的迹象!
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澄清的液体中缓缓地、如同某种拥有低级意识的活物般蠕动、舒展、甚至微微脉动着,形成一条极其不祥的、违背了所有物理常识和医学知识的黑色“回流”带!它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死寂、 utterly alien(完全异质)的气息,即便隔着透明的管壁,也让她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栗和寒意!
“天……天哪?!”
小刘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极低的、充满了惊骇的惊呼,手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连续的高强度夜班让自己产生了严重的视觉幻觉。
她立刻猛地凑近,几乎将脸贴到了那截输液管上,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住那诡异的黑色,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伸向输液泵的开关,想要立刻停止这诡异的灌注!
然而!
就在她眨眼定睛,确认这绝非幻觉,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按钮的前一刹那——
那抹浓郁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不祥的黑色,如同被一个无形的橡皮擦瞬间擦除,又像是投入水中的墨滴被某种力量瞬间分解、同化!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前后绝不超过两三秒钟!
就在小刘的指尖即将按下停止键的瞬间,那截输液管内已经空空如也,恢复了绝对的澄清透明。
营养液在泵的推动下平稳地、无声地流动着,微微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线,干净得仿佛刚才那令人头皮炸裂、心脏骤停的恐怖景象,从未发生过一般。
没有留下任何残留,任何痕迹。
小刘整个人彻底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如坠冰窟。
她呆呆地看着那截毫无异常的输液管,又猛地转头看向病床上依旧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所有生命体征监测数据都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凌夜,大脑一片空白。
是眼花了吗?
极度疲劳导致的幻视?
可是……那黑色是如此的清晰!
那蠕动感是如此的真实!
那令人窒息的不祥感是如此的强烈!
是某种无法解释的、极其短暂的药物化学反应?
瞬间发生又瞬间逆转化合了?
这怎么可能?!
还是……还是别的什么……完全超出了她医学知识范畴、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诡异莫名的……东西?
她张开了嘴,喉咙干涩发紧,一个“医生”的音节几乎要冲口而出。但看着凌夜死寂平静的面容,看着周围那些昂贵精密、读数完美的仪器,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最终没能喊出来。
报告什么?
怎么报告?
描述一段持续时间不足三秒、无法复现、没有任何客观证据支持的“黑色逆流液体”?
这听起来像什么?
这简直像是精神高度紧张下的癔症!是工作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她甚至能清晰地预见到上级医生听完后可能露出的那种混合着关切、怀疑与一丝不耐的表情,以及随之而来的、必然的心理状态评估建议。
巨大的职业困惑、对未知的强烈恐惧、以及一种深层的自保本能在她内心激烈交战。最终,多年严格专业训练形成的、对“客观证据”的绝对依赖,以及不愿被贴上“精神紧张”标签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小刘用力地抿紧了已然失去血色的嘴唇,脸色苍白得如同病房的墙壁。
她默默地、几乎是机械地完成了接下来的检查动作,手指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在床尾的记录板上拿起笔,笔尖在纸面上停顿了数秒,最终,还是用比平时略显潦草的字迹,在凌夜的输液情况栏里写下了:“输液通畅,无渗漏,无不良反应。”
至于那转瞬即逝的、无法理解、却带着彻骨寒意的黑色回流,她终究没有勇气将其诉诸文字。
它只作为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疑团,和一丝难以磨灭的、诡谲的恐惧,被深深地埋进了她的心底。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看错了?
她试图这样拼命说服自己,但心底最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尖锐地、持续地否认着。
她推起治疗车,几乎是逃离般地、脚步有些慌乱地快步走出了ICU-07病房,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那残留的、无形的、冰冷粘稠的诡异气息所吞噬。
病房门无声地滑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各种生命维持和监控仪器运行时发出的、单调而规律的微弱声响。
上午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苍白而无力的光斑。
空气中,那被严格控制的、恒温恒湿的、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似乎悄然混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带着腐朽甜腻气息的、如同永寂坟场深处那口石棺周围弥漫的诡异味道。
病床上,凌夜插着静脉留置针的左手,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抵住了那枚并不存在的、冰冷的金属碎片烙印。
喜欢星界纪元:游戏入侵现实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星界纪元:游戏入侵现实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