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沟栅栏的铁锈冰冷刺骨,混合着淤泥和污水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林晚昭强忍着恶心,侧着身子,用尽全身力气,从那根弯曲的铁条缝隙里奋力向内挤去。粗糙的铁锈刮破了本就单薄的衣裳,在皮肤上留下火辣辣的刺痛。污水浸湿了她的裤脚和鞋子,冰冷刺骨。但她顾不上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吱嘎…” 铁条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万幸,它足够松动!林晚昭像一条滑溜的泥鳅,终于成功地挤进了京城!
双脚踩在相对平整(但依旧肮脏)的巷道地面上,她立刻蜷缩进城墙根最深的阴影里,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成功了!第一步!
她不敢停留,牢记着“胖头赵”赵四的指点:贴墙根!往西走!别乱看!
巷子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煤灰、泔水和某种劣质油脂的复杂气味。偶尔有穿着体面的人匆匆走过,看到她这副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的样子,无不露出嫌恶的表情,捂着鼻子快步绕开。也有挑着担子的小贩,好奇地打量着她这个明显不属于此地的“闯入者”。
林晚昭低着头,把脸藏在散乱的头发后面,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沿着冰冷高大的城墙根,一步一步,坚定地向西挪动。城墙的阴影庇护着她,也像巨大的牢笼压迫着她。她紧绷着神经,耳朵竖得高高的,捕捉着任何可能代表危险的声音——官兵的脚步声、呵斥声。
走了不知多久,腿脚早已麻木,冰冷的湿鞋袜更是让她双脚几乎失去知觉。终于,眼前的视野开阔了一些。一条相对宽阔的石板路横亘在前方,车马粼粼,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衣着光鲜。路北边,一座巍峨气派的府邸赫然矗立!朱漆大门足有丈高,上面碗口大的铜钉在阴天里也泛着沉甸甸的光泽。门口蹲踞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目光如炬,俯瞰着街面。高悬的匾额上,四个鎏金大字在灰暗的天色下依旧气势逼人——“安远侯府”!
就是这里!
林晚昭的心跳再次加速。但她谨记赵四的警告:别去正门!那是贵人出入的地方,她这副样子靠近,无异于自寻死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沿着侯府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同样高大气派的院墙,继续向西走。
侯府的院墙极高,青砖垒砌,坚固异常,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墙内,是难以想象的富贵荣华;墙外,是她挣扎求生的泥泞。她贴着墙根,像个真正的影子一样移动。越往西走,道路越窄,环境也越显破败凌乱。空气中泔水和垃圾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在院墙最西端,拐进了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阴暗潮湿的小巷。巷子尽头,一扇毫不起眼的、黑漆漆的小门紧闭着。门口果然挂着两个旧灯笼,灯罩上写着“安”字,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正是“气死风灯笼”!这里,就是安远侯府的后门!
希望就在眼前!林晚昭几乎是扑到了门前。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裳(虽然无济于事),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泥污(结果更花了),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勇气,抬手敲响了那扇黑漆小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晚昭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门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锁的哗啦声。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
一张严肃刻板、法令纹深刻的中年妇人的脸露了出来。她穿着深青色的细布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银簪绾着。正是管事娘子王嬷嬷。
王嬷嬷那双锐利的眼睛,像刀子一样上下扫视着林晚昭。从她沾满污泥、破得露出棉絮的鞋子,到她同样泥泞、单薄的裤腿,再到她裹着看不出原色破布的上身,最后落在她那张脏兮兮、冻得青紫、头发如同枯草般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厌恶和一丝…不耐烦。
“哪里来的叫花子?敲错门了!滚开!” 王嬷嬷的声音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呵斥,说着就要关门。
“嬷嬷!嬷嬷等等!” 林晚昭急了,用身体抵住门缝,声音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发颤,但努力保持着清晰,“是…是守南门的赵四爷…让…让小女子来的!说是…府上招庖娘!”
“赵四?” 王嬷嬷关门的动作顿住了,眉头皱得更紧,再次仔细打量林晚昭,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他让你来的?就你?庖娘?” 那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鄙夷,“你这样的,连给侯府倒夜香都不够格!赶紧滚!再纠缠,我叫人把你当贼抓了!” 她显然不相信一个守城的小兵能推荐什么像样的人选,更不相信眼前这个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丫头会做饭。
门被更用力地关上,林晚昭被门板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难道就这样被拒之门外?
不行!绝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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