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苏砚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弹回，他睁开眼，脸色已是一片煞白。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
“归一会”始祖不是一个单纯的疯子，而是一个在无尽恐惧中，选择了最极端、最自私方式的……先行者。
他斩断心法，压制情感，是想将整个人类文明伪装成一块贫瘠、毫无“味道”的顽石，以躲过那星海彼岸垂钓者的注视。
而自己，亲手将这块顽石重新点化成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琼浆玉液。
他点燃了篝火，却也照亮了篝火旁瑟瑟发抖的族人。
书房内一片死寂，那件始祖的武道服已经化作了飞灰，但那份跨越了数百年的绝望与疯狂，依旧如同阴影般笼罩在苏砚的心头。
他不能退。
始祖的路，是一条通往自我阉割、缓慢枯萎的死路。
将人类变成没有情感的石头，那样的“活着”，与灭亡何异？
既然篝火已经点燃，那就让它烧得更旺，旺到足以将那未知的“垂钓者”也一并吞噬。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然，取代了先前的恐惧。
苏砚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坚定。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光幕亮起，钱多多那张兴奋的脸庞再次出现，他身后似乎是某个极尽奢华的派对现场，音乐声隐约可闻。
“砚哥。”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是不是想通了要开个庆功派对？”
“我跟你说，场地、嫩模、全球最顶级的香槟，我分分钟……”
“多多。”
苏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让钱多多身后的喧嚣都仿佛静止了。
“来我书房，现在。”
“不要带任何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这件事，比‘归一会’重要一百倍。”
钱多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甚至没有半句废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光幕中。
十五分钟后，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换上了一身朴素黑衣的钱多多走了进来，脸上再无半点平日的跳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凝重。
“砚哥。”
“坐。”
苏砚没有绕圈子，他知道，对于钱多多，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最有效的方式。
“多多，你相信宇宙中，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存在’吗？”
钱多多一愣，随即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然信啊。”
“宇宙这么大，要是只有咱们，那也太浪费地方了。”
“怎么，砚哥你感应到了外星人？”
“我看到的，可能比外星人更麻烦。”
苏砚的声音低沉下来。
“始祖之所以要斩断心法，是因为他发现，人类的‘情感’，或者说‘心之力’，在宇宙尺度上，是一种极其显眼，也极其……‘美味’的能量。”
钱多多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瞬间理解了这个比喻背后的恐怖含义。
“我们……是食物？”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某些存在的眼中，或许是。”
苏砚没有给他安慰，而是将最残酷的现实剖开。
“我开启了新纪元，让全球心武者的情感烈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就像在黑暗的森林里，点燃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篝火晚会。”
“我们正在狂欢，却不知道，火光已经吸引了森林最深处的……猎手。”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钱多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不是武者，无法像苏砚那样直观地感受到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但他那颗顶级的商业头脑，却能在一瞬间推演出这背后所代表的灭顶之灾。
那不是战争，那是……收割。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质疑，没有恐慌，而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语气问道：
“砚哥，需要我做什么？”
苏砚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这，就是他选择钱多多的原因。
“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神，也无法守护一个文明。”
苏砚缓缓说道。
“始祖的路是堵，是自我毁灭。”
“而我们的路，必须是疏，是自我超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繁星。
“既然我们的‘信号’太强，那就让我们的‘拳头’变得更硬。”
“硬到能打碎星辰，硬到能把那该死的鱼竿都给它掰断。”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将‘心法’，与我们这个时代最强的武器，结合起来。”
钱多多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瞬间明白了苏砚的意思。
“武道的尽头……是科学？！”
“没错。”
苏砚转身，目光灼灼。
“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召集这个星球上最顶尖、最疯狂、最不为人知的科学家。”
“成立一个项目，最高保密等级。”
“我们要解析‘心之力’的本质，我们要把它量化，然后……武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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