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里弥漫的灰尘味仿佛都凝固了。
李涯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刮刀,在余则成脸上、手上的登记册以及吓得脸色发白的盛乡之间来回逡巡。那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听起来像是客气,实则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人物档案:李涯。状态:高度怀疑,审视,试探。信任度:9%。潜在需求:寻找破绽,确认用户与吕宗方案件的关联。】
系统冰冷的提示更佐证了此刻的凶险。
余则成脸上那丝无奈的微笑未曾改变,他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登记册往李涯的方向推了推,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滞涩。
“李队长愿意帮忙,那是求之不得。”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刚刚伤愈后的虚弱感,“吕队长出事,我心里一直不好受。总想着能不能从过往的文件里,找到点蛛丝马迹,也算是对吕队长有个交代。可惜,看了半天,都是些例行公事的记录,头反而更晕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精力不济。
李涯没有去接那本登记册,他的视线落在了册子封面上“经济稽查类文件调阅登记(1944年10-12月)”的字样上,眼神锐利。
“余主任是从青浦特训班出来的吧?”李涯突然换了个话题,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穿透力,“吕宗方吕队长,好像也是青浦的老人。你们……私交应该不错?”
图穷匕见。直接切入核心关系。
余则成的心脏微微收缩,但脸上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他露出一丝混杂着追忆和痛惜的神情:“都是为党国效力,谈何私交。吕队长是前辈,对我多有指点,仅此而已。他的牺牲,是站里的重大损失。”他顿了顿,看向李涯,眼神坦然,“李队长是怀疑我?”
“怀疑谈不上。”李涯嘴角动了动,算是笑过,“例行问询,余主任别多想。毕竟,最后和吕队长在一起的人是你。”他话锋一转,再次指向登记册,“余主任刚才在看码头相关的文件记录?”
“是。”余则成坦然承认,“吕队长出事前,似乎对码头那边的某些事务比较关注。我想看看他之前调阅过哪些文件,或许能找到点线索。可惜,收获不大。”他指了指登记册上吕宗方名字出现的那几处,那里早已恢复了正常,没有任何系统提示的异样。
李涯上前一步,亲自拿起登记册,快速翻看起来。他的手指在某些条目上停顿,眼神专注。余则成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内心却在飞速运转。他知道李涯在找什么——找吕宗方频繁调阅某一类文件的记录,或者,找他自己“余则成”是否与这些文件有过不该有的交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档案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盛乡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档案柜里。
突然,李涯翻页的动作停住了。他的手指点在一个文件编号上——TJ-JJ-7304。正是余则成之前注意到,系统曾给出微弱红色高亮提示的那个编号!
余则成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色如常。
“这个文件……”李涯抬起头,目光如炬,盯着余则成,“记录显示,吕宗方在出事前三天调阅过。内容是‘三号码头宏昌贸易公司季度货物清单’。”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而这份文件的归档记录,是在吕宗方牺牲后第二天,由机要室负责核查归档的。余主任,当时你已经在医院了,这份文件,是谁经手归档的?”
问题极其刁钻!直接指向文件流转过程中的空档期,以及可能存在的人为操作空间。
余则成脑中“嗡”的一声,系统界面上的【风险预警】虽然没有触发,但李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颗危险的炸弹。他不能表现出任何迟疑,也不能推诿不知,那只会加重怀疑。
电光石火间,他融合的记忆发挥了作用。原主“余则成”做事谨慎,对机要室流程了如指掌。而张毅的逻辑分析能力,则让他瞬间抓住了关键。
“李队长,”余则成微微蹙眉,做出回忆的样子,“我住院期间,机要室的日常工作由副主任暂行代理。按照流程,外部行动人员牺牲后,其经手未归档的文件,会由机要室派人核对后统一收回、登记、归档。这份文件……如果归档时间是在吕队长牺牲后第二天,那应该是负责核查的同事,将吕队长牺牲前已调阅但未及归还的文件,一并处理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完全符合流程。而且,他巧妙地将“某个人”模糊为“负责核查的同事”,避免了直接指向某个具体下属,给自己留有余地。
李涯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旁边的盛乡,似乎为了在新主任和凶名在外的行动队长面前表现一下,或者单纯是被这压抑的气氛逼得想找点事做,他怯生生地插了一句嘴:“长……长官,那个……那份文件的归档签收记录,好像……好像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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