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蛮兵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无形的压力让他双腿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他想要嘶吼,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铮逼近一步,用熟练的蛮族语,声音冰冷如同九幽寒冰:“看着我。”
那蛮兵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对上了李铮那双深邃如同寒潭、却又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掠夺来的《蛮族部落风俗杂识》中,关于蛮族信仰、图腾崇拜以及某些精神威慑的零碎知识,被他调动起来,融入了这强大的精神压迫之中。
“你们黑狼部落,为何集结于鹰嘴涧?”李铮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直接撞击着对方的心神。
年轻蛮兵精神几乎崩溃,在李铮强大的气势和精神冲击下,防线瞬间瓦解,眼神变得涣散,喃喃道:“为了……为了圣物……部落传承的狼头圣杖……被叛徒带进了黑山……大祭司下令,必须找回……”
狼头圣杖?叛徒?
李铮心中一震,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继续施加压力,追问细节。
半个时辰后,这名精神几乎被摧垮的年轻蛮兵被带了下去,换上了第二个。
李铮如法炮制,凭借强大的功力和精神压迫,结合掠夺来的语言与风俗知识,轮流对这七名俘虏进行了单独“审问”。
过程并不轻松,对心神的消耗极大。当最后一名俘虏被带出去时,李铮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额角见汗。
但成果是显着的。
七份口供相互印证、补充,拼凑出了一幅相对完整的图景:
黑狼部落的一位重要祭司,携带象征部落权力和信仰的“狼头圣杖”叛逃,潜入了黑山深处。黑狼部落大汗震怒,派出以勇猛着称的“千夫长”兀术,率领本部五百精锐(目前集结了约三百,后续还在调集),进入黑山追索。其主要目标,是找回圣杖,清除叛徒。之前派出的斥候和百夫长搜山队,既是为了侦查黑山营这个意外出现的障碍,也是为了搜寻叛徒和圣杖的线索。
而那个叛徒祭司,据说就藏在黑山南部,野人谷更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至于山外按兵不动的边军,俘虏们并不清楚具体原因,只隐约听说大夏内部似乎有高层下令,对黑狼部落此次行动,采取“有限度”的默许,意在借蛮族之手,消耗甚至清除黑山内部所有“不稳定因素”,包括他们这支死囚营,以及可能存在的山民势力。
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复杂,也更残酷。
李铮独自坐在木屋里,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营地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跳动的火光透过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狼头圣杖……叛徒祭司……蛮族内乱……大夏的借刀杀人之计……
一个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碰撞。
危险,但也意味着机会!
一个火中取栗,驱狼吞虎的机会!
他猛地站起身,推开木门,寒风瞬间涌入。
“张狂,侯三,陈老兵,过来!”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清晰传开,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有活干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他,要在这狂风暴雨中,为自己,也为黑山营,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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