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疯狂的滚筒洗衣机里被搅拌了三天三夜,然后又被人拎出来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甩干桶。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快挪位了,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某种空间被撕裂的“嗤嗤”怪响,眼前是光怪陆离、急速掠过的破碎光影,什么七彩水晶、金色祭坛、狰狞面孔、扭曲光门……最后“咣当”一下,世界骤然安静,只剩下满眼的金星和屁股上传来的、结结实实的坠地剧痛。
“哎哟喂……我的老腰……”他呻吟着,感觉骨架都快散了。手里还死死攥着温热的圣杖,胸口的“大地之心”印记传来一阵阵虚弱但稳定的脉动,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咳咳咳……呸!呸!这什么鬼地方?咋这么多沙子?”旁边传来张狂熟悉的、带着痛楚的骂骂咧咧。
李铮挣扎着坐起身,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定睛看去。只见他们一群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片稀疏的、带着黄沙的草地上。天色昏黄,像是傍晚,远处能看到起伏的丘陵轮廓和熟悉的、属于北疆的那种苍凉天空。
“好像是……回来了?”石虎捂着肩膀上一道被空间乱流刮出的血口子,警惕地扫视四周,随即脸上露出几分不确定的惊喜,“看那山形,像是黑山死囚营西边两百多里的‘秃鹫岭’附近!”
乌木祭司被摔得七荤八素,被两个战士搀扶起来,他眯着老眼看了看天色和地形,又掐指算了算(其实更多是靠经验和直觉),颤声道:“是……是北疆地界!虽然偏西了些,但确是我北疆地脉覆盖之所!我们……我们真的从那绝地出来了!”
“出来了!哈哈!他奶奶的,可算出来了!”张狂一听,也顾不上疼了,咧开大嘴笑起来,只是笑容牵动了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墨工最惨,他是被张狂夹在胳肢窝里带出来的,此刻瘫在地上像条咸鱼,眼镜都歪了,怀里还死死抱着他那万能腰包,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能量乱流峰值……空间坐标偏移……地脉锚点响应……记录……必须记录……”
严苛默默地检查着自己和同伴的伤势,他胸口被影楼杀手抓出的伤痕已经草草包扎,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低声道:“总负责人,我们人数……少了三个。”
李铮心头一沉,连忙清点。进入“源初之庭”时,算上他自己,北疆这边一共二十四名精锐。现在,包括他自己、张狂、石虎、严苛、乌木、墨工在内,只有二十一人。少了三人,多半是在最后空间乱流席卷、光门崩溃时失散了,凶多吉少。
“记下名字,回去后,抚恤加倍,家眷妥善安置。”李铮沉声道,心情有些沉重。这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是。”严苛默默点头。
“其他人呢?曹雄那龟孙儿?还有影楼那几个杂碎?那个牛鼻子道士?”张狂环顾四周,除了他们这一坨,目力所及只有荒草沙地,半个人影不见。
“空间乱流不定向,可能被抛到了不同地方。”乌木分析道,“我等能大致落回北疆,怕是多亏了总负责人您的‘大地之心’印记与圣杖,与北疆地脉冥冥中有所牵引。他们……就不好说了。”
李铮点点头,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自己这“地脉亲儿子”的户口本好歹有点用。他尝试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地脉能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不对劲。
北疆的地脉能量,他太熟悉了。虽然不如“源初之庭”里那么精纯磅礴,但自有其苍凉、坚韧、生生不息的独特韵律。可此刻,他感觉脚下的地脉能量,流动得有些……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像是生了病,在微微地“颤抖”?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也比平时稀薄且紊乱。
“乌木祭司,墨工,你们感觉怎么样?周围的地脉……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李铮问道。
乌木闻言,立刻凝神感应,老脸很快变得凝重:“确实!地脉流动晦涩,能量……在缓慢流失?不,不像是自然流失,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部分,或者……源头供给出了问题?”
墨工也挣扎着坐起来,掏出他那已经摔得指针乱转的罗盘,摆弄了几下,又拿出几个小装置测试,脸色越来越难看:“地脉……地脉能量场整体强度下降约一成……局部波动异常……干扰源……不明……但方向……”他举起罗盘,指针颤巍巍地指向东南偏南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大概“源初之庭”所在的方位!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源初之庭”核心崩塌的影响,已经开始波及到现实世界的地脉了?这可是大麻烦!北疆的农业、墨工的黑科技、甚至基本的生存环境,都和地脉状况息息相关!
“先别慌。”李铮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确定我们的准确位置,联系上王庭,然后尽快回去。地脉问题,需要从长计议。”
他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此地不宜久留。张狂,石虎,还能动的,立刻整队,清点剩余物资,寻找高地或有明显标志的地方,确定方位。严苛,派两个机灵的兄弟,往不同方向稍微探探路,注意安全,十里为限,无论有无发现,尽快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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