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那道加强南境巡查、必要时可“先发制人”的命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石头,北疆这架刚刚进入“稳定发育”模式的机器,部分齿轮立刻切换到了高速运转的警戒状态。
最忙的当属严苛和他手下的情报网络。这些常年游走在阴影中的汉子们,如同被惊动的蛛网,迅速将触角伸向北疆南境的每一个角落。明哨暗桩、边境牧民、往来商队(哪怕是北疆自己的商队也要接受例行询问),都接到了加强警惕、留意异常的通知。
张狂和石虎则分别带队,加强了王庭周边和几条主要通道的夜间巡逻频次。张狂这厮嘴上抱怨“总负责人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但执行起来毫不含糊,他那队人马巡夜时瞪得眼珠子比月亮还亮,恨不得把草丛里的老鼠都揪出来查查户口。
墨工被他从“学术天堂”里硬拽出来半天,协助设计了几款简易的“地脉异常波动远程感应符牌”,分发给各巡逻队和边境哨卡。这玩意儿原理不复杂,就是利用微量地髓粉末对地脉能量的敏感反应,一旦周围能量出现剧烈或不正常的波动,符牌就会发热或震动示警。虽然粗糙,但胜在制作快、成本低、覆盖面广。
乌木祭司带着学徒们,加紧完善狼首山谷的“地脉滋养稳定阵”,希望能尽快发挥作用,至少把王庭这个大本营稳住。
整个北疆,表面上依旧在耕田、放牧、做工、读书,但暗地里已经绷紧了一根弦。
时间一天天过去,南境那边最初几天风平浪静,连个可疑的兔子都没蹦出来。鹰嘴岩那种小型能量喷发也没再发生。有些人开始觉得是不是总负责人过于紧张了。
“看吧,俺就说没事。”一次内部碰头会上,张狂大大咧咧地说道,“估摸着就是地脉自己抽了下风,跟人打嗝放屁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
乌木摇头:“不可大意。地脉异常非比寻常,其兆虽隐,其祸必烈。况且总负责人所感精粹预警,绝非空穴来风。”
石虎沉吟道:“或许……对方也在观察?等待我们松懈?”
李铮一直没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胸口的“大地之心”印记,这几天异常平静,甚至连之前那种细微的警示性脉动都消失了。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压抑。
“严苛,南边最近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哪怕是听起来荒诞不经的传闻?”李铮看向如同影子般坐在角落的严苛。
严苛微微摇头:“明面上的异常,确实没有。各哨卡、巡逻队、线人回报皆无异状。不过……”他顿了顿,“有三处边境牧民报告,说自家养的牧羊犬,这几天入夜后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对着南边的黑暗处低声吠叫,但白天又恢复正常。还有两个在‘野马滩’附近放牧的小组说,夜间偶尔会听到极远处传来类似石头滚落或闷响的声音,很轻微,断断续续,白天去查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牧羊犬不安?夜间异响?李铮眼神微凝。动物往往比人类对能量和环境变化更敏感。
“通知‘野马滩’附近的哨卡和巡逻队,今晚加派双倍人手,重点巡查南部边缘区域。配备墨工的感应符牌和强弩。张狂,你带一队黑旗卫精锐,埋伏在‘野马滩’北侧三里外的‘乱石沟’,作为策应。石虎,你守好王庭。”李铮迅速下令,“记住,发现任何异常,以探查和捕捉活口为首要目标,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但若遇危险,可全力反击!信号箭为号!”
“得令!”张狂摩拳擦掌,“可算有点事儿干了!俺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北疆地头搞鬼!”
夜幕降临,北疆南境的“野马滩”一带,荒草萋萋,在夜风中发出沙沙声响。这里是典型的戈壁草原过渡带,地势起伏,视野不算开阔。
两支加强了装备的边境巡逻队,共计二十人,在队长“老刀”(一个脸上有道疤的老兵)的带领下,分成四个小组,呈扇形小心翼翼地在预定区域推进。每个人腰间都挂着微微发热的感应符牌(地脉能量活跃区的正常反应),手里紧握着已经上弦的强弩,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上中天,除了风声和偶尔惊起的夜鸟,四周一片死寂。符牌没有异常发热或震动,周围的地脉能量似乎也很平稳。
“头儿,是不是咱们太紧张了?”一个年轻队员压低声音对老刀说,“这都半夜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刀瞪了他一眼:“闭嘴!注意警戒!总负责人亲自下的令,能是儿戏?越是安静,越不能大意!”
然而,直到后半夜,依旧一无所获。连之前牧民报告的牧羊犬焦躁和隐约异响都没有出现。就在连老刀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判断有误时——
异变突生!
不是来自地面,也不是来自前方黑暗,而是来自……脚下!
巡逻队所在区域偏东侧的一片沙砾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不是地震那种整体的摇晃,而是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疯狂搅动、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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