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此事?”冯吉露出“惊讶”和“关切”之色,“妖植?可否详细说说?还有,地脉污染,源头何在?李总负责人又是如何清剿的?伤亡几何?此事关乎边疆稳定与黎民安危,本官需详细记录,回禀朝廷。”
这一连串问题,看似关切,实则处处陷阱。详细说妖植,可能暴露北疆对地脉和非常规敌人的认知与应对能力;说源头,可能涉及“源初之庭”的秘密;说清剿方法,可能窥探北疆的军事和特殊手段;问伤亡,既是核实,也是评估北疆的损失程度。
李铮与苏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明微微点头,示意可以部分如实回答,但需把握分寸。
“妖植之事,乃地脉紊乱能量混合某种邪异矿石(魇心石)所催生,形如巨大藤蔓,嗜血狂暴,刀剑难伤,且喷吐腐蚀毒液。”李铮斟酌着词句,“清剿之法,无非是以火攻、强弩、以及军中祭司调制的辟邪药剂配合,将士用命,方艰难取胜。至于伤亡……”他叹了口气,“阵亡十七人,重伤三十余,轻伤不计。具体名单与战报,稍后可由苏先生整理一份,呈送冯大人过目。”
他将熔岩怪和地脉灵性沟通的部分隐去,只提常规手段,将伤亡数字如实报出(甚至略有夸大),既显示了情况的严重性和北疆付出的代价,又不会暴露太多底牌。
冯吉认真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看不出喜怒。“邪异矿石?魇心石?此物从何而来?地脉紊乱,又因何而起?李总负责人可有头绪?”
“魇心石乃偶然发现于污染区域,其来历正在探查。”李铮谨慎道,“至于地脉紊乱源头……北疆地处偏远,典籍匮乏,李某才疏学浅,至今尚未查明。只知可能与更深层的地脉变动有关,已加派人手监测防范。”
他将问题推给“自然变动”和“正在调查”,含糊其辞。
冯吉深深看了李铮一眼,忽然笑了笑:“李总负责人不必过谦。能于短时间内稳定北疆,开辟互市,兴办学堂,又成功清剿此等妖物,岂是才疏学浅之辈?朝廷对北疆近期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和,但话里的意味却深长起来:“比如,李总负责人前些时日,似乎曾深入大漠,探寻某处上古遗迹?还有,与西域楼兰国往来密切,甚至……与朝廷镇抚司曹雄曹指挥使,也有过接触?”
李铮心头一跳。果然!曹雄回去后肯定没少打小报告,朝廷对“源初之庭”和北疆的外部关系,了解得比预想的还多!这个冯吉,是有备而来!
“冯大人消息灵通。”李铮面不改色,“李某确实曾为探查地脉异常线索,深入荒漠,偶见一些上古残迹,但并无重大发现。与楼兰互市,是为互通有无,繁荣边贸。至于曹指挥使……乃是在探查地脉时偶遇,彼时曹大人似也在执行公务,彼此并无深交。”
他答得滴水不漏,将“源初之庭”定义为“残迹”,将楼兰关系限定在“互市”,将与曹雄的冲突轻描淡写为“偶遇”。
冯吉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几分。他不再追问细节,转而道:“李总负责人年轻有为,心怀百姓,朝廷是知晓的。然北疆地脉事关重大,若有闪失,恐波及甚广。朝廷对此颇为关切,故特派本官前来,一是了解实情,二是……看看北疆是否需要朝廷协助,共同应对此次地脉之变。”
协助?李铮心中冷笑。怕是“协助”是假,“接管”或“监控”才是真吧?
“朝廷关怀,李某感激不尽。”李铮露出“真诚”的感激之色,“北疆能力有限,若有朝廷支持,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协助?调拨粮草军械?派遣精通地脉之学的能人异士?还是……”
冯吉摆摆手,笑道:“具体如何协助,还需待本官巡察完毕,了解北疆实际情况后,再行定夺。本官此次巡察,为期半月。期间,需查验北疆防务、民政账簿、资源矿产、以及……所有与地脉异常相关的地点与记录。还望李总负责人行个方便。”
查验防务、民政、资源、地脉相关地点和记录?这哪里是巡察,这分明是想把北疆里里外外摸个底朝天!跟拆迁办来量房子面积、评估装修价值、然后琢磨着怎么“合理规划”差不多了!
李铮和苏明脸色都微微一沉。这冯吉,比曹雄难缠多了。曹雄是明刀明枪的威胁,这冯吉却是笑里藏刀,拿着朝廷大义和“协助”的名头,行探查甚至可能接管之实!
“冯大人,北疆草创,诸事简陋,恐怕……”苏明试图婉拒。
冯吉笑容不变,但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先生放心,本官只是例行公事,不会干扰北疆正常运转。况且,朝廷体恤边陲艰辛,此番巡察,亦是确定日后援助之依据。李总负责人总不希望,因一些不必要的‘顾虑’,而让北疆错失朝廷的援助吧?”
软硬兼施,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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