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灰落在雪地上,我们三人还在往前走。
脚下的冰层裂开细纹,每一步都发出轻响。司徒墨走在中间,脚步有些不稳。他没说话,但呼吸比刚才重了。我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发现他额角渗着汗,嘴唇发白。
陆九玄走在最前,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动作很慢。那把剑之前被冻住,现在虽然解了封,但他拔得少了。我知道他也在撑。
我们谁都没提刚才那一战。打完就走,是习惯了。可我心里压着事,左眼一直在跳。从炸掉最后一个分身开始,金纹就没完全散去,像是卡在瞳孔里的一根刺。
司徒墨忽然停了一下。
他弯腰,从雪缝里捡起一块东西。那是个半透明的晶体,不大,边缘有裂痕,像是被人踩过又埋进雪里。他拿在手里看了两秒,晶体突然亮了。
光从里面透出来,照出一片模糊的画面。
一个穿黑甲的人站在战场上,身后是燃烧的城楼。他手持断刀,刀刃缺了一角。对面站着一群披星袍的人,领头的是个少女,长发束成单马尾,脖子上挂着一枚琥珀吊坠。
我猛地抓住司徒墨的手腕。
画面里的少女,和我在穿越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我还不是叶蓁,只是个在废墟里翻旧法器的流浪孩子。那天晚上我捡到一块碎镜片,擦干净后,镜面闪过这个场景——黑甲人替少女挡下一击,胸口溅出血花。我当时以为是幻觉,扔了镜子就跑。
可现在它又出现了。
“别往里输妖力。”我说,“这东西会反噬。”
他没动,眼睛盯着画面。光映在他紫眸里,一闪一闪。
画面动了。
黑甲人转身,一刀劈开飞来的符箭。他的动作很熟,抬臂、扭腰、收腿,全是惯性使然。我越看越心惊——这和司徒墨平时打架的路子一模一样。
不只是像,是同一个。
少女挥袖打出一道星火,黑甲人立刻侧身补位,护住她右翼。他们配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像是已经并肩打了十年仗。
“这不是演练。”我低声说,“他们是真这么活过的。”
话音落,左眼猛地一烫。金纹胀开,视野瞬间被拉进那场战斗。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节奏,能听见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我甚至知道下一招该往哪闪。
就像我也在现场。
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刻:一支漆黑的箭射向少女后心,黑甲人扑过去挡下,箭头穿透他的肩膀。他回手一刀砍断箭杆,血顺着刀尖滴在少女鞋面上。
那一滴血的位置,正好是我现在靴子破损的地方。
我喘了口气,松开他的手。手指还在抖。
“你见过这个?”司徒墨看着我,声音有点哑。
我点头。“在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就一次,在一堆破法器里。”
他低头看手中的水晶,眉头慢慢皱起来。“所以……我不是第一次认识你?”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太沉,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陆九玄这时转过身。他一直没说话,现在却盯着那块水晶,眼神变了。他伸手按住剑柄,指节微微发白。
然后那把剑自己响了。
剑身轻轻震动,发出低鸣。一道暗光从剑格处蔓延上来,在剑面上浮出几个字。那些字我不认识,但它们在动,像是活的一样。
接着,一个声音从剑里传出来。
苍老,沙哑,像是从很深的地方爬出来的。
“他是容器……承载过我的意志。”
我们都僵住了。
司徒墨猛地抬头看他。“什么容器?”
那声音没再解释,只重复了一句:“初代圣子之躯,魂灭而壳存。”
说完,光散了,剑也安静下来。
陆九玄站在原地,脸色很难看。他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我看着司徒墨。他握着水晶的手很紧,指节泛青。他没看我,也没看他,只是低头盯着那块还在发光的石头。
“所以,”他慢慢地说,“我不是我?我只是别人用过的身体?”
风刮过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抬起手,把一缕黑发拨到耳后,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那你记得的那个我,”他看向我,眼神很直,“是你救过的那个,还是……他留给你的影子?”
我没动。
我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堵着。这种问题没法答。我喜欢的是哪个他?是现在站在这里、明明累得快倒下还不肯松手的这个,还是三百年前那个为我挡箭的将军?
可他们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段不断重来的命。
陆九玄终于开口:“那把剑……不会认错。”
“那它有没有说,”司徒墨冷笑,“我还能不能算个人?还是说,我只是个装记忆的罐子,谁想打开就打开?”
“不是那样。”我说。
“那是怎样?”他问。
我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他拿着水晶的手。“你挡下那支箭的时候,没人逼你。你选择救她,是你自己的决定。你现在站在这里,疼也好,累也好,都是你自己在承受。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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