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坐在那张被岁月磨得光滑的木桌旁,面前摊开着一张泛黄的、边缘毛糙的牛皮纸地图,以及几样零碎却关键的物件。
地图是阿雅从家族遗物中找出来的,绘制的年代似乎相当久远,用的是一种混合了苗族传统方位标注和汉族堪舆符号的独特画法。
上面清晰地标注了瓶山及其周边山脉、水系、村寨,甚至还有一些用极其细小的朱砂点标记的、疑似古代墓葬或风水节点的位置。
其中,瓶山主峰腹地,一个醒目的红圈内画着一枚钉子的简笔画,旁边用古苗文和汉字混合注释着“镇龙钉,水眼枢,不可妄动”。
而在地图的西侧边缘,越过湘西的崇山峻岭,用一道虚线蜿蜒指向了四川盆地东南缘,那片标记着“僰人悬棺”密集区的区域。
虚线旁有一行小字注释,字迹与瓶山注释不同,更加清瘦遒劲:
“地脉西延,气走川南,悬棺锁钥,或藏玄机。”
这显然是后来某位守陵人前辈根据观测或传闻添加的备注。
“这张图是鹞子公晚年所绘,后来历代先祖都有补充。”
阿雅用手指轻点着那条虚线和注释,“先祖们早就察觉到瓶山的地脉与川南悬棺区域存在某种隐性的联系,地气走势上似乎有所呼应。但具体关联为何,并无定论。直到‘镇龙钉’被盗,我回想起来,盗钉的卸岭力士离开的方向,与这条虚线指向大致吻合。”
她又将那个刻有斧头铁锹标记的金属零件放在地图上湘西与四川交界处附近:“这是他们留下的。我山外的朋友说,最近在川滇黔交界一带的黑市和土夫子圈子里,这个标记出现得比较频繁,尤其是一些关于‘大宗硬货’的交易风声里。结合珙县那边悬棺区域出现的可疑破坏和外地‘考察队’活动,很难不让人联想。”
冷青柠推了推眼镜,将一本翻开的笔记本和几张打印的照片推到桌子中央。
照片有些模糊,显然是远距离拍摄或翻拍的,内容分别是:一辆停在偏远山路边的、沾满泥污的越野车,车型与阿雅描述的接应车辆类似;几个穿着随意、但体格彪悍的男子在某个小镇饭馆外聚集;还有一张是某个悬棺崖壁下方,出现的新鲜凿痕和散落的现代工具碎片。
“这是我通过一些……非公开的考古监测网络和同行渠道弄到的资料。” 冷青柠解释道,略过了具体获取方式。
“时间都在最近两个月内。地点分别位于湘黔交界、川南,以及珙县悬棺保护区外围。虽然无法直接证明就是盗走镇龙钉的那伙人,但特征高度吻合:使用越野车,成员外貌粗犷,行为鬼祟,且对悬棺类遗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更重要的是,”
她指向那张有新鲜凿痕的照片,“这种破坏手法,粗暴直接,不计后果,与阿雅描述的卸岭力士作风一致。而且,他们似乎并不仅仅是在盗取已暴露的文物,更像是在……寻找什么特定的位置或东西。”
王胖子搓着手,眼睛放光:“这就对上了!老默从骨头里‘看’到要去珙县,阿雅祖传的地图和线索也指向那儿,青柠查到的这帮孙子也在那儿晃悠!没跑了,那帮卸岭的土鳖,肯定把‘镇龙钉’弄到四川去了,说不定就在那些悬棺里头藏着,或者他们也在找跟钉子配套的别的宝贝!”
陈默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地图那条虚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贴身存放龙骸的位置。
昨夜融合带来的信息碎片——“草原”、“辽”、“伪传国玉玺”——依旧在脑海中盘旋,但那更像是遥远的背景音。
眼前最清晰、最迫切的,依然是来自肋骨龙骸的、对西南僰人悬棺区域的强烈牵引。
这种牵引感,在清晨他再次静心感应时,甚至比昨夜更加明确,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从胸口延伸出去,另一端就系在川南那片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之间。
“镇龙钉的作用是稳定地脉,平衡龙骸力量。” 陈默缓缓开口,将思绪拉回现实,“卸岭力士盗走它,如果仅仅是为了卖钱,恐怕早就通过地下渠道出手了,不会拖到现在,还在相关区域频繁活动。他们要么是找不到合适的买家,要么……这钉子对他们另有用途。”
他抬起头,看向阿雅:“你说过,镇龙钉可能与寻找其他龙骸有关?”
阿雅点头:“先祖鹞子公的笔记里曾猜测,镇龙钉这类‘镇物’,其材质特殊,锻造时可能融入了与龙骸同源或相克的东西,使其能感应龙骸气息,或者在特定的古代风水局中,起到‘钥匙’或‘指针’的作用。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卸岭力士掌握镇龙钉,或许就能用它来定位其他龙骸,或者开启某些与龙骸相关的隐秘机关。”
“所以他们出现在珙县悬棺区,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销赃或寻找普通宝物,” 冷青柠接过话头,“他们很可能是在利用镇龙钉,寻找珙县地区可能存在的另一块龙骸,或者与龙骸相关的遗迹!而陈默你感应到的指引,恰好证明了那里确实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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