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那张粗犷凶狠的脸,在冷青柠调取的档案资料和内部简报的补充下,逐渐从一个模糊的代号,变成了一个轮廓清晰、细节丰满的威胁。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血腥与贪婪而变得黏稠了几分。
“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关于这个陈霸先。”陈默询问。
冷青柠滑动着触控板,将一份份经过筛选、脱敏处理但信息量依旧不小的文档展示给其他人看。
她的声音平缓清晰,如同在做一个严谨的学术报告,但内容却充满了江湖的腥风血雨。
“陈霸先,生于1975年,原籍河北保定某县。父亲是当地矿工,早亡;母亲改嫁,他少年时期就混迹街头,好勇斗狠,多次因打架斗殴被拘留。”
她调出一张青涩但眉目间已带戾气的少年时期照片,“18岁那年,他因参与一起恶性械斗,致人重伤,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在监狱里,他结识了几个因盗掘古墓入狱的犯人,听他们吹嘘盗墓的暴利和刺激,从此心生向往。”
“出狱后,他回到老家,但正经工作看不上,很快便纠集了一帮同样游手好闲、有前科的社会闲散人员,开始模仿那些狱友,在河北、山西一带的古墓区流窜,最初只是小打小闹,盗掘一些明清时期的小型墓葬。”
冷青柠调出几张早期案件的现场照片,都是粗暴的盗洞和散落的碎瓷片,
“手法极其粗糙,破坏性极强,但因为他们人多,下手狠,遇到护墓的村民或同行竞争,往往暴力相向,渐渐在当地‘土夫子’圈子里闯出恶名。”
王胖子啐了一口:“妈的,就是一群穿着盗墓外衣的土匪!”
“没错。”冷青柠点头,“他们的崛起,恰好迎合了九十年代末、本世纪初国内文物黑市膨胀、监管相对薄弱的时期。陈霸先胆子大,心黑,不讲究任何行规,只认钱。他们开始接触更专业的文物贩子,获取信息,目标也逐渐转向价值更高的宋元乃至更早的墓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装备也从简单的铁锹、镐头,升级到了金属探测器、抽水泵,甚至小型工程机械。”
她点开一份标注为“2008年山西晋侯墓地系列盗掘案”的简报:
“这是陈霸先团伙第一次进入警方和文物部门重点视线。他们在一个雨夜,动用租来的挖掘机和油锯,强行破开一座战国时期大型墓葬的封土和椁室,盗走青铜器、玉器等文物数十件,破坏极其严重。案发后,虽然追回了部分文物,但主犯陈霸先及其几个核心成员提前得到风声逃脱,此后行事更加狡猾,开始频繁更换身份,流窜作案。”
阿雅盯着屏幕上那些被暴力破坏的墓室照片,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这种不顾后果、只求掠夺的作风,与在瓶山“水眼”盗走镇龙钉如出一辙。
“大概五年前,”冷青柠继续叙述,“陈霸先团伙的活动范围明显南扩,开始频繁出现在河南、湖北、湖南、乃至现在的川滇黔地区。他们的组织结构也变得更加严密,核心成员相对固定,外围则吸收大量临时人员,形成了一套快速集结、快速作案、快速销赃的流水线。他们与东南沿海及港澳地区的走私集团建立了稳定渠道,盗掘的文物往往能在极短时间内出境。”
她调出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和关系网络图:
“值得注意的是,大约从两三年前开始,陈霸先团伙的资金来源和活动目标出现了微妙变化。他们依然盗墓,但似乎对某些特定类型、特定时期的墓葬和物品,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内部研判显示,他们可能接受了一些定向委托,或者与某个背景更深、目标更诡异的组织建立了合作关系。
有情报显示,陈霸先本人近两年频繁出入一些高端会所,接触的人员包括一些身份神秘的‘文化商人’、‘收藏家’,甚至有个别海外背景的基金会代表。”
“长生殿……无疑了。”陈默再次吐出这个名字。
陈霸先团伙的转变时间点,与“长生殿”在各地活动加剧的迹象似乎有所重叠。
掌柜那伙人行事更加隐秘阴鸷,而陈霸先则提供了明面上的暴力和执行力,两者结合,确实能构成巨大的威胁。
冷青柠赞同这个猜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可能性很高。陈霸先团伙近期在珙县的活动,目标明确指向‘凌霄城’,而且使用了大量专业破拆工具,这与他们以往盗取常规陪葬品的模式有所不同。更像是……在寻找某件特定的、可能具有特殊意义或功能的东西。”
她最后调出一份最新的、标注为“重点关注人员近期动态摘要”的文件:
“根据有限的信息汇总,陈霸先本人很可能目前就在珙县坐镇。他带了至少十五到二十名核心骨干,外围可能还有更多临时招募的本地向导或力工。他们在洛表镇西北方向,靠近南广河上游、‘凌霄城’崖壁下方的山林里,建立了一个临时营地。营地位置隐蔽,靠河,便于取水和隐蔽行踪,同时也控制了接近‘凌霄城’的主要路径之一。当地警方曾尝试靠近侦察,但对方警戒严密,且地形复杂,未能取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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