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安全屋。
喀什噶尔老城的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铺着旧地毯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飘荡着烤馕、羊肉和陌生香料的混合气味,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与市井喧哗。我们挤在这间位于迷宫般小巷深处、外表毫不起眼的安全屋里,进行着出发前的最后核对。
身份已经转变。我们现在是受雇于某境外环保基金会的“地质与文化遗迹普查小组”。证件、行李、服装、甚至随身物品的细节,都经过异控局技术团队的精心处理,足以应付常规检查。谢柏良是领队兼地质顾问,我是文化研究员,胡瑶是随队民俗学者,李杞则顶替了阿劲的职能,担任后勤与安全协调——她的气质干练,稍作伪装便毫无破绽。
装备不再是战斗优先,而是生存与隐蔽并重。特制的高原防寒服内衬了可调节的保温符阵;背包里除了常规物资,还有能探测特定能量频率的伪装成地质罗盘的仪器,以及几件欧阳博士紧急提供的、据说能辅助“心印之光”稳定和扩展感知范围的小型共鸣器——像是用特殊水晶和合金打造的耳坠与手环,样式古朴,不引人注目。
“月魄”和胡瑶的短刃被妥善隐藏,我们携带的主要是便于伪装的工具:多功能工兵铲、加强版的登山杖、以及几件看起来像普通户外用品的特制法器。
阿劲没有来送行。他的手臂还需要至少两周才能拆石膏,被铁山指挥使强令留在敦煌后方基地,负责“窥隙”小组的远程通讯中转和信息支援。昨晚通过加密频道告别时,他声音闷闷的,只反复叮嘱“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最后加了句:“替我……多看看那边儿的雪山。” 我知道,不能亲赴险地,对他这样的战士来说,比受伤更难受。
欧阳博士通过李杞携带的加密平板,传来了最后的资料包和一段语音:“宥乔,关于‘心印之光’在高海拔、低环境灵力区域的运用,理论推演显示,其与‘深层秩序’共鸣的特性可能受环境影响较小,但对使用者精神集中度和身体状态要求会更高。尝试与当地最恒久的‘存在’共鸣,比如古老的岩石、冰川,或许能获得更稳定的锚点。另外,帕米尔地区历史上是多文明、多神秘体系交汇处,‘缄默修士会’选择那里并非偶然,警惕不同规则体系的残留冲突可能引发的‘规则湍流’。”
“规则湍流”——指不同超自然规则体系交界处,因相互干扰、排斥或融合而产生的局部规则紊乱现象,可能引发各种难以预测的异常。这在情报简报中被列为帕米尔行动的主要潜在风险之一。
下午三点,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将我们送出喀什,沿着中巴友谊公路(喀喇昆仑公路)向西南方向驶去。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绿洲田园变为苍凉的褐色山峦,远处,昆仑山脉和兴都库什山脉的雪峰开始显现,在湛蓝得近乎不真实的天空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空气变得稀薄、清冷。
我们的目的地并非国境线,而是公路旁一个预定的小型集结点。在那里,我们将与异控局通过特殊渠道安排的当地向导汇合,然后离开主路,转向西南方向的山地小路,徒步进入帕米尔高原西麓的无人区。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塔吉克族汉子,叫艾山,是异控局的长期外围合作人员。他只在我们上车时点了点头,一路再无多话,但车开得极稳,对路况熟悉得仿佛掌纹。
“还有一小时到汇合点。”李杞看着定位设备,低声道。她正在反复检查我们携带的卫星通讯器和应急示位装置,确保它们在极端环境下依然可靠。
胡瑶坐在窗边,一直静静看着外面掠过的荒凉山体。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欣赏风景,更像是在“阅读”这片土地沉淀的记忆。“很‘老’,”她忽然轻声说,“比祁连山北麓‘老’得多,伤痕也多得多。战争、迁徙、信仰的碰撞……还有更古老的、非人的东西留下的痕迹。这里的地脉……像一张反复书写又擦去的羊皮纸,字迹重叠,难以辨认。”
她的话让车厢内的气氛凝重了几分。帕米尔的复杂,远超预期。
宥乔坐在我旁边,手里握着那枚水晶耳坠状的共鸣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色比在敦煌时好了一些,但高原反应已经开始显现——呼吸比平时稍显急促,嘴唇有些发干。她正在按照欧阳博士的指导,尝试进行一种“浅层冥想”,让呼吸节奏与共鸣器产生的微弱波动同步,以适应这种低灵压环境下的能量调动。
“感觉怎么样?”我问。
“有点……‘轻’。”宥乔睁开眼,描述着奇特的感觉,“像站在很高的地方,脚下不是实地。灵力……不,是那种‘共鸣感’,变得有点飘忽,不容易抓住。但这个,”她示意了一下耳坠,“好像有点帮助,像一根很细的线,牵着那种感觉。”
“慢慢来,不急。”我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的镇邪日志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我的镇邪日志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