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层“薄膜”的瞬间,所有熟悉的感觉——水的浮力、阻力、声音、乃至最基本的“上下左右”的方位感——全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抽走了。
我陷入一种奇异的、彻底的“悬浮”状态。没有重力拉扯,没有介质依托,却又不是完全的真空。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片失去了根的羽毛,被随意抛掷在一片虚无之中。心里本能地泛起一丝恐慌,身体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无处着力。
视觉是第一个勉强恢复的感官。当我努力聚焦目光,所见的景象瞬间冲击、甚至颠覆了我过往所有的认知。
天呢?地呢?海呢?
全都没有。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幽暗深邃、却又并非纯粹黑暗的“背景”。那背景里,流淌着极其稀薄、色彩难以描述的“光雾”,像有生命的、粘稠的河流,缓缓蜿蜒。它们偶尔汇聚,拼凑出短暂闪烁的、复杂到让我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几何图案,随即又无声散开,归于混沌。
而我“脚下”——姑且这么称呼这个让我感觉是“下”的方向——是一条“路”。
一条由无数散发着柔和星辉的碎石与金属块铺成的、宽约三丈的蜿蜒路径。这些石块并非嵌在什么地基里,而是静静地、违反常理地悬浮在那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排列出道路的形状。更诡异的是,这条“路”本身也不是死的,那些铺路的碎石偶尔会微微起伏、漂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生命呼吸般的律动。
我试着动了动脚。一股柔和但稳定的吸附力从“路面”传来,让我能勉强“站”住,但身体依旧轻得不像话,感觉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能不受控制地飘飞出去。
小径两旁,是深不见底的幽暗虚空。而在这片虚空之中,悬浮着无数让我心神剧震的“东西”。
最近的,是几块大如山岳、缓缓自转的星辰残骸。它们冰冷、死寂,表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巨大裂谷和撞击坑,诉说着难以想象的毁灭。更让我呼吸一窒的是,其中一块残骸上,竟然有建筑遗迹的轮廓——倾斜欲倒的高塔,坍塌大半的穹顶,断裂悬空的桥梁。风格粗犷而精密,充满了上古洪荒的气息,与我熟知的任何流派都截然不同。
稍远些,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边界模糊的半透明“琥珀”。里面“冻结”着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无数身披星光战甲、骑乘着似麒麟又似巨鱼的奇异“星兽”的战士,正与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由纯粹黑暗与混乱线条构成的恐怖存在惨烈厮杀。画面是静止的,但当我凝视它时,耳边竟隐隐响起了兵刃交击的铿锵、战士的怒吼、星兽的悲鸣,以及那黑暗存在直刺灵魂的嘶吼!那声音并非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回响在我意识深处,仿佛那段被“凝固”的时光,其“回响”历经万古,依旧在此地不甘地咆哮。
更远处,景象更加超越理解。有一片区域,空间本身像是被一只巨手揉皱又随意展开的纸张,呈现出无数层叠加、扭曲的褶皱,任何经过的“光”都被离奇地折射、分裂,形成万花筒般迷幻错乱的光影。还有一片区域,飘浮着无数缓缓游动的“光团”,它们像有自我意识的水母,彼此碰撞、融合、分裂。每一次接触,都会迸发出一小段支离破碎的画面或艰涩古老的音节——那是“记忆碎片”和“知识残响”。
这里……就是虚空夹缝内部?
“这里……就是虚空夹缝内部?”王胖子的声音传来,充满了震撼和一丝压不住的惶恐。他也在试着适应脚下的“吸附”和身体的“失重”。
“不错。”墨前辈的声音在此地显得有些空灵、失真,他手中托着的那面复杂罗盘,光芒也变得摇曳不定。“注意,此地‘常规物理法则’已被大幅削弱甚至改写……”
他开始解释这里的诡异规则——重力方向飘忽不定,时间流速可能异常,距离概念变得模糊……每一个字都让我心头更沉。我们真的跳进了一个连常识和物理规律都可能失效的鬼地方。
他指向远处星辰残骸上的建筑遗迹:“看那些风格,‘天工星盟’……距今至少三万年以上。但它们在此地保存相对完好,说明此夹缝的时间流速,可能比外界缓慢数十甚至上百倍,或者存在局部时间凝滞。”
“天工星盟?是建造星路的那个上古势力吗?”墨林立刻追问。他手里的地师罗盘指针在疯狂乱转后,勉强指向了小径深处,但盘面上的刻度却在不断模糊、扭曲、重新组合,显然这里的混乱规则让他的法宝也濒临崩溃。
“是主要参与者之一。”墨前辈点头,目光扫过那些遗迹,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星路的建造,非一人一派之力可为……他们以‘周天星辰大阵’为蓝本,在‘虚空海’中开辟出相对稳定的‘航道’……”
他顿了顿,看向被青禾搀扶着的我——进入这里后,墨前辈之前维持的防护罩就自动消散了,他用了些符个稳住我们周围的空间。我虽然依旧虚弱得厉害,但总算勉强能自己站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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