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不知何时回来了,正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她从不离身的酒壶,金色的发丝有些散乱,眼神带着一丝疲惫。她似乎刚结束医疗部的工作,或者又从哪个赌场归来。
她瞥了凌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扭到一起:“怎么?在学校被欺负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甚至带着点嘲讽,但凌能感觉到那审视自己的目光。
凌转过身,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小姨。只是……训练有点累。”
纲手盯着他看了几秒,哼了一声,灌了一口酒:“没出息的样子。累了就去休息,别挡路。”她说着,便要绕过凌往里走。
就在她经过凌身边的那一刻,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她的目光猛地落在凌刚才跌倒时,手撑地面被粗糙石子擦破的手掌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以及……裤脚处一道极其细微的、被利刃划开的裂口。
纲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刀。那点醉意和慵懒顷刻间消失无踪。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凌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凌都微微吃痛。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紧张,“不是训练造成的。说!”
凌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纲手的观察力如此敏锐,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他试图挣脱,但纲手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凌试图辩解。
“放屁!”纲手低喝一声,打断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拂过他那道裤脚的裂口,“这是手里剑或者苦无造成的切割伤!偷袭?在哪里发生的?对方有几个人?什么特征?”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强大的感知力和丰富的经验,让她几乎还原了部分现场。
凌看着她眼中那关切和愤怒,知道瞒不过去了。
他沉默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回来路上,靠近死亡森林的那条小路。两个人……或者更多。戴着狐狸面具的大哥救了我。”
纲手哼了一声:“算他们还有点用。”
“以后放学,直接回家。不许再去那些偏僻的地方练习!让静音去接你!”她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反驳,“还有……最近这段时间,格外小心点。离日向和宇智波那些麻烦小子也远点!”
她的话听起来粗暴,却充满了担忧。
凌看着面前布满担忧的脸庞,心中那因为白天冲突和袭击而产生的冰冷和憋闷,被一股暖流悄然融化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纲手又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大步走出府邸。
“吃饭不用叫我了!”
凌知道,她大概是去找人麻烦了,或者是去确认某些事情。
他站在原地,看着掌心那被治愈的、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的皮肤,又看了看裤脚的那道裂口。
冲突、试探、威胁、保护……这一切都清晰地告诉他,平静的生活只是表象。木叶的阴影从未远离,而他所背负的东西,也注定他无法永远隐藏下去。
目前的道路,或许并不能隔绝风雨。
夜色里,他的额头隐隐泛起一丝比以往更凝实的淡蓝色光晕,仿佛一颗在压力下加速生长的种子,在黑暗中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夜色渐浓,笼罩了千手大宅。
屋内一片寂静,而屋外的暗流,却仿佛刚刚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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