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现在这些人，要么急于撇清关系，要么会利用组织崩溃的机会攫取残留的资源和技术，变得更难对付。”深渊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关键是，我们该把这些东西交给谁？谁能保证接手的人不会成为下一个‘墟’？”
石匠从一堆通讯设备中抬起头，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我们已经通过多个匿名渠道，将部分非核心名单碎片化透露给了可信度较高的国际刑警组织和几个大国的反谍机构。让他们先去狗咬狗，搅浑水。核心数据，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他看向深渊，“尤其是关于‘源初之垢’和那些基因实验的部分，一旦公开，引发的恐慌和争夺可能比‘墟’本身更可怕。”
深渊点了点头，认可这个处理方式。他的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个西伯利亚的标记点。“那里呢？有什么新发现？”
“有一点很有趣。”石匠调出关于该前哨站的档案，“它最初建立的目的是研究永久冻土层中发现的某种……‘休眠微生物’。档案记载，那些微生物对特定频率的地质能量有反应。赵明义在最后时刻，似乎特别关注过这个地方的激活信号。”
“关联‘源初之垢’？”吉田问道。
“不确定。但时间点很微妙，就在‘深蓝摇篮’启动最终自毁程序前几小时。”石匠放大了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显示前哨站附近有新的车辆轨迹和热源信号，“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那里活动起来了。”
深渊盯着那模糊的影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想起赵明义最后那复杂难明的眼神，想起林浩宇身上那种非人的冷静和力量。一种直觉告诉他，西伯利亚的冰原之下，埋藏的可能不仅仅是“墟”的遗产，或许还有关于林浩宇，关于“织网者”，甚至关于“源初之垢”真正来源的线索。
“告诉林浩宇和胭脂，我们需要尽快行动。”深渊做出了决定，“在冰封住所有秘密之前，撬开它。”
欧洲，某古老城堡深处。
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身影，站在巨大的星图前，背对着下方跪伏的人。
“‘深渊之心’已寂，‘摆渡人’确认陨落。”跪伏者声音颤抖地汇报。
“嗯。”红袍身影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年纪，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那‘钥匙’和‘织网者’呢？”
“确认存活，目前隐匿位置未知。但我们监测到西伯利亚前哨站的‘唤醒序列’已被触发。应该是赵明义留下的后手。”
“赵明义……他总是喜欢留一手。”红袍人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也好，就让那些侥幸存活的小家伙们，先去帮我们探探路。永恒之冰下的‘原初样本’，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东西。”
“需要派人介入吗？”
“不必。让‘暗血’的人先去接触。我们……继续观望。”红袍人缓缓转身，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如同爬行动物般的冰冷光泽，“旧神的遗产，终将归于新神。‘墟’的失败，在于他们妄图成为神。而我们……只需成为遗产的继承者。”
低沉的笑声在古堡大厅中回荡，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混乱时代的……期待。
岛屿别墅内，林浩宇若有所觉，抬头望向北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某种极其遥远、极其隐晦的窥视，如同蛛丝般拂过他的能量感知网络，转瞬即逝。
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里似乎有微不可查的能量纹路一闪而过。
风暴，正在远方重新汇聚。而这一次，他们不再只是被动应对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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