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开始沿着冰壁上那道几乎被岁月磨平的“道路”下降。光线迅速被黑暗吞噬,只有战甲和魂导器的微光映照着千奇百怪的冰结构:有些地方冰层透明如水晶,能看到深处被封冻的、形态诡异的远古植物甚至小型魂兽遗骸;有些地方则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孔洞边缘光滑得不自然,仿佛被什么酸性物质腐蚀过。
下降约五百米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破碎的封印节点。
那是在一处冰壁凹槽内,原本应该有一个由复杂金色纹路构成的光幕,如今只剩几片黯淡的碎片在无力闪烁。凹槽中央,插着一柄已经锈蚀折断的、样式古老的长剑,剑柄上依稀可见天使羽翼浮雕——这是千道流留下的封印器物之一,如今已然损毁。
而让所有人汗毛倒竖的是,在破碎的封印周围,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爪痕般的刻痕。那些刻痕很新,边缘的冰碴还未完全被低温磨平。更诡异的是,爪痕中残留着一种暗紫色的、粘稠如沥青的物质,正缓缓蠕动着,散发出与蚀魂冰雾同源但更凝练的腐败气息。
“是‘掘冰者’?”一名队员低声问。
青鸾没有回答,他蹲下身,仔细感知。片刻后,他摇头:“不是人造物或魂兽的痕迹。这爪印……结构非已知任何生物。更像是某种能量体或畸变体强行实体化后留下的。而且,它们在‘吞噬’封印残存的能量。”
他话音刚落,那些暗紫色粘液仿佛被惊动,突然加速蠕动,汇聚成数条触手般的形态,猛地朝最近的队员弹射而去!
“净化!”
早有准备的队员同时开火。数道乳白色的神圣光束击中紫色触手,发出剧烈的“嗤嗤”声,黑烟冒起,触手在惨叫般的尖啸中溃散。但溃散的能量并未消失,反而像有生命般缩回爪痕深处,冰层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更多东西在苏醒。
“继续下降!不要纠缠!”青鸾当机立断。
队伍加速下潜。越往下,温度越低,连魂力运转都开始感到滞涩。冰壁上的封印节点破碎得越来越多,残留的神圣气息越来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沉甸甸的恶意凝视感。偶尔,在冰层深处,会闪过一两点暗红色的微光,转瞬即逝,如同窥视的眼睛。
下降至约一千二百米时,他们抵达了一处相对宽阔的冰台。这里似乎是当年千道流队伍的一个临时中转站,冰面上还残留着简陋的营火痕迹和几个空物资箱。
而冰台边缘,面向深渊的一侧,景象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冰壁上,出现了巨大的、非自然的构造。
那是一片蔓延上百平米的“巢穴”。由暗紫色的、半透明如琥珀的胶质物构成,内部包裹着无数扭曲的、难以名状的影子,有些像放大昆虫的肢节,有些像盘绕的内脏,还有些根本就是一团不断变换的痛苦面孔。巢穴表面伸出无数粗细不一的、脉动着的“血管”,深深扎入周围的冰层,似乎在汲取着什么。巢穴中央,有一个不断收缩膨胀的肉瘤状核心,核心表面布满了与之前笔记本上那个符号极其相似的“眼睛”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孵化的场所?”一名队员声音干涩。
青鸾死死盯着那个巢穴核心。通过战甲增强的感知,他能“听”到一种低频的、充满蛊惑性的“呼唤”,正从核心中散发出来,与深渊下方那沉重的心跳声隐隐应和。这呼唤在试图渗透他们的精神防护,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它……在模仿生命形态,但本质仍是污秽能量的聚合体。”青鸾缓缓道,“它在利用破碎封印泄露的神圣能量和冰层深处的古老怨念,结合‘那边’仪式泄漏过来的血祭之力,试图孕育出某种……可以承载‘那东西’意志的实体躯壳。”
他猛然想起笔记本上那句“它在等待”。
等待封印衰弱,等待能量积聚,等待一个合适的“容器”。
而现在,时机似乎快到了。
“摧毁它。”青鸾声音冰冷,“用‘神圣信标’超载模式,配合联合魂技‘青炎净世’。”
队员们迅速行动。三枚圆柱形的“神圣信标”被投掷到巢穴周围,呈三角定位。队员们则环绕青鸾,魂力通过战甲回路向他汇聚。
青鸾斗罗第九魂环光芒大放——那是一片深邃的青碧色,仿佛凝聚了天空与自由之风的所有精华。
“第九魂技·青炎焚天!”
他双臂一展,磅礴的青色火焰冲天而起,却并非灼热,而是带着净化万物的清冷与高贵。火焰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青鸾神鸟,仰首发出一声洞穿灵魂的清越长鸣,随即朝着紫色巢穴俯冲而下!
与此同时,三枚神圣信标同时超载激活,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目的乳白色光柱,光柱交汇,形成一道将整个巢穴笼罩在内的神圣力场!
青鸾神鸟撞入力场,青白两色光芒激烈交融、爆炸!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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