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段……”秦铮终于开口,声音冰冷,“那里靠近‘观察者’废弃的第三号安全屋。”他看向自己的手下,“调取该区域所有历史建筑图纸和地下管网记录,我要在五分钟内知道所有可能的出入口!联系地面单位,封锁B-7段周边两公里范围内所有地面出口,包括下水道井盖、通风口、废弃建筑入口!”
“是!”手下立刻应声,开始快速通讯。
“老三,”秦铮又看向苏睿,“你能干扰这一区域的公共监控和民用通讯多久?我要至少三小时的绝对信息屏蔽。”
苏睿手指在设备上飞快跳动,闻言冷笑:“只要你们别再用大功率信号发生器捣乱,四小时。但地下网络很多部分是独立的旧系统,我的覆盖有限。”
“足够了。”秦铮的目光又转向刚刚挣扎开凌烨、正在整理衣领的顾言澈,“顾博士,碎片的研究可以稍后。现在,我需要你根据碎片反应和‘火种’波动残留,建立追踪模型,预测他最可能的行动路线。”
顾言澈扶正眼镜,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乐意效劳,秦总。不过,数据共享是基础。”
“可以。”秦铮答应得干脆,此刻找到苏韫莬是第一位。
凌烨看着他们迅速形成某种临时协作,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但也知道靠自己那辆车是撞不开这地下混凝土的。“喂!那我呢?”
秦铮冷冷瞥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因为非法改装车辆、破坏公共设施和危险驾驶被立刻逮捕,就安静待着,或者用你的人脉去地面上找可能的出口。”
凌烨语塞,狠狠啐了一口,走到一边开始疯狂打电话,调动他那些三教九流的关系网,搜寻地下飙车党们可能知道的“隐秘通道”。
而林清羽,自从苏韫莬消失在暗门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出淡淡的痕迹,他不再歌唱,只是茫然地看着那扇门,嘴里喃喃自语:“哥哥……讨厌我了吗……因为我太吵了……因为我唱得不好……” 他的世界似乎随着苏韫莬的离去而崩塌了一角,那纯粹偏执的依恋此刻化为无尽的惶恐。
凌曜则沉默地靠在另一侧的管道壁上,手臂上有几处擦伤,是刚才混乱中留下的。他没有参与任何一方的讨论或行动,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着一丝内心的激烈动荡。哥哥最后的那个眼神……决绝而悲哀,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烙在他的记忆里。是他……把哥哥带到这个境地的吗?
临时联盟以秦铮为核心迅速运转起来,高效,冷酷,目标明确。但每个人心中翻腾的,却远非表面这般“协作”。秦铮要的是掌控和“回家”;顾言澈要的是研究和“收容”;凌烨要的是占有和带走;苏睿要的是效率和“最优解”;林清羽要的是独占和陪伴;凌曜要的是……他自己或许也说不清,但绝不是眼前这种局面。
而此刻,这条肮脏混乱的排水管道,仿佛成了他们内心堤坝溃散后的废墟。哥哥的再次逃离,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了他们所有或强硬或伪装的姿态,暴露出底下同样焦灼、同样不安、同样因爱生怖的疯狂内核。
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追逐者,而是同样被抛弃在黑暗与污水中的困兽。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其他角落,信息正在暗流中涌动。
某栋摩天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老大,墨凛/厉战)刚刚结束一场跨洲视频会议。私人加密线路传来一份紧急简报。他快速浏览,看到“目标脱离预设监控区域”、“B-7段地下网络”、“多人介入”等关键词时,眼中寒光乍现。他按下内部通讯键,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启动‘蜂巢’协议,目标区域:旧城区B-7。我要实时渗透和所有出口的物理控制权。必要时,清除所有非我方干扰因素。”
某间堆满卷宗、窗帘紧闭的豪华公寓书房里,一个穿着居家服也掩不住精明气质的男人(老二,律师)正对着多块显示屏上跳跃的代码和数据流沉思。数个隐秘的监听和监控窗口弹出了地下管道冲突的模糊画面和音频片段。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博弈升级了……有趣。证据收集进度87%。该准备申请一些特别的‘限制令’和‘搜查许可’了。毕竟,保护‘重要关系人’的安全,是公民的义务,不是吗?”
地下的猎犬们开始撒网,地上的秃鹫也已盘旋。
而对于在黑暗密道中艰难跋涉的苏韫莬和瑾棽来说,每向前一步,脱离的或许只是一个小的牢笼,踏入的,却是一个更大、更精密、更疯狂的狩猎场。
他掌心伤口的麻痒感,似乎随着他们的深入,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清晰、灼热。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
或者,正在被“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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