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它!设置为最大功率的、无定向的灵能频率爆发!快!”莉娜喊道。她要将两个印记被暂时统合后形成的强烈信号,“引导”进这个即将超载爆发的信标中,让信标的爆炸性灵能波动,裹挟着印记信号,不是泄露出去,而是以一种狂暴的、高强度的、但极其短暂的方式,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轰击!
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强烈的灵能爆发本身会产生巨大的规则噪声,可以短暂干扰甚至屏蔽外部“净化协议”的精准扫描和锁定,为她们争取极其宝贵的一瞬。第二,将印记信号以这种爆裂方式释放,可能会使其在强大的灵能乱流中扭曲、损毁,或者至少让接收方难以在短时间内解析出有效信息!
这是在赌命!赌信标爆发的干扰能奏效,赌她们能在爆发后的混乱中抓住生机,也赌这种粗暴的处理方式不会直接要了岩铠的命!
程影没有丝毫犹豫。他找不到身份验证密钥,但发现面板下方有一个物理防护盖,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标有“最终覆盖—手动超载”的拉杆。这显然是留给操作员在绝境中,不惜一切代价发送最后信息的手段。
他一把砸碎防护盖,抓住了那冰冷的拉杆。
“莉娜!准备好!”
莉娜已经将映射体的共鸣催发到极限,岩铠体内的“血锚”波动和“水韵”碎片内的印记,在更高阶的秩序吸引下,果然开始被动地向映射体靠拢,波动频率出现强制同步的迹象,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强的、不稳定的联合信号源。她感觉自己就像在驾驭两头即将撞向悬崖的疯牛!
“就是现在!”莉娜嘶声喊道,同时将那股被暂时统合、狂暴不安的印记联合信号,全力导向程影面前的信标系统!
程影用尽全身力气,拉下了拉杆!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合了高频尖啸与低沉轰鸣的巨响,从侦测站深处炸开!整个建筑剧烈摇晃,所有残存的灯光瞬间爆裂!医疗室内,那个角落的小型控制面板连同其背后的装置,炸成一团耀眼的、炽白的灵能光球!
光球膨胀的瞬间,莉娜精准地将那股印记联合信号“推”了进去!
炽白的光球猛地向内一缩,然后如同超新星般爆发!一股纯粹由狂暴灵能构成的、无差别的银色冲击波,如同怒海狂涛,以侦测站为中心,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间的规则被粗暴地搅乱,所有精密的能量探测和规则扫描瞬间失灵。医疗室的观察窗在无声中化为齑粉,仪器设备冒出黑烟。莉娜和程影被巨大的力量掀飞,撞在墙上。
维持舱在剧烈震荡中发出警报,但舱体似乎足够坚固,没有破裂。舱内的岩铠身体猛地一挺,然后瘫软下去,那股“血锚”的波动在强大的灵能冲击和映射体共鸣中断的双重作用下,骤然减弱到近乎消失,而“水韵”碎片内的银色印记也仿佛遭受了重击,旋转变得极其迟滞,光芒黯淡。
几乎在同一时刻,侦测站外部,那刚刚成型、正准备降下什么的纯白色秩序旋涡,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混乱与狂暴的灵能冲击波狠狠撞上!
旋涡剧烈地扭曲、波动,其内部稳定有序的规则结构被这蛮横的“噪声”严重干扰,旋转速度骤降,边缘的符文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溃散。它似乎“迟疑”了,无法在如此混乱的规则场中精确定位目标。
有效!但能持续多久?
莉娜咳着血,挣扎着爬起。她看到程影也摇晃着站起来,虽然狼狈,但眼神依旧清醒。维持舱的读数显示,岩铠的生命体征在剧烈波动后,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进一步恶化,反而稍微稳定了一些,只是昏迷更深。
“快!我们必须在干扰消失、旋涡稳定之前离开这里!”莉娜冲向维持舱,寻找紧急释放或转移的机制。
程影则扑向控制台,趁着系统还没完全崩溃,快速检索侦测站内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或交通工具信息。屏幕闪烁,一条极其简短的记录被调出:
“‘方舟’标准协议:第七外延侦测站配备应急地表载具一台,停靠于下层东侧出口,能源状态:未知。出口位置:……”
他刚看清出口位置,整个控制台“噗”地一声,彻底黑屏。侦测站的能源系统在信标超载的冲击下,终于走到了尽头。
但信息已经足够。
“下层东侧!有车!”程影喊道。
莉娜也终于找到了维持舱侧面的手动应急开启阀。她用力旋转,伴随着气压释放的嘶嘶声,舱盖缓缓打开。淡蓝色的营养液流淌出来。她和程影合力将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尚存的岩铠从舱内抬出。
就在这时,侦测站外,那纯白色的秩序旋涡,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似乎适应了灵能冲击的干扰,开始重新稳定、加速旋转!一股更加冰冷、更加不容置疑的“锁定”感,如同无形的探针,再次开始尝试穿透逐渐平息的灵能乱流,扫向侦测站!
时间,只剩下最后几十秒!
三人互相搀扶(莉娜和程影架着岩铠),踉跄着冲出医疗室,按照程影记下的方向,在忽明忽暗的应急红光和弥漫的尘埃中,朝着下层东侧的出口,亡命奔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重新稳定下来的纯白旋涡中心,一点极其凝练、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绝对秩序之芒,已然开始汇聚、成形。
净化协议的真正獠牙,即将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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