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而已,何必理会。”许崖低声道,目光平静。他深知,在此地,口舌之争无用,实力才是根本。
这时,林清沅却看不过去了,她站起身,叉着腰对孙淼道:“孙淼,你得意什么?刚才就属你抖得最厉害,还好意思说别人?”
孙淼脸一红,支吾道:“林……林小姐,我那是……那是没活动开……”
赵铭冷冷地瞥了林清沅一眼,又阴鸷地看了看许崖,拉了一下孙淼:“够了,逞口舌之快有何用?武院考核,靠的是真本事。”他这话看似制止,实则将矛盾引向了更实际的竞争层面。
苏婉轻轻叹了口气,对许崖和吴忧道:“书院虽倡导体仁,然门第之见,积习难改,二位不必介怀。”
许崖点了点头:“多谢苏小姐,我们明白。”
下午的课程是策论和药理常识。策论课上,先生布置了一道关于“边患与民生”的题目,让学子们各抒己见。课堂上的讨论便隐隐分成了两派。一些贵族子弟多强调朝廷威严、武力震慑,言语间对边民颇多轻视;而一些平民学子或见识过边患之苦,或出身寒微,更能体会民生多艰,主张怀柔与固本。
许崖没有急于发言,他默默听着双方的争论,脑海中浮现的是宋国边境的兵匪、李家村的惨状。他的见解或许更倾向于后者,但他知道,在这堂上,他的任何言论都可能被过度解读,尤其是他那篇引起关注的《央地论》之后。
轮到苏婉发言时,她引经据典,既分析了边患的根源,也强调了安抚民生的重要性,思路清晰,言辞恳切,赢得了先生赞许的目光。林清沅虽然学识稍逊,但也大胆表达了支持苏婉的观点,并对一味主战的言论表示了质疑,惹得几个激进派贵族子弟面露不虞。
吴忧在下面偷偷对许崖竖大拇指,低声道:“苏小姐和林小姐人真不错!”
药理常识课则相对平和。辨认草药,了解药性,对于需要时常处理跌打损伤的武院弟子而言颇为实用。许崖听得格外认真,楚风的医术让他印象深刻,他也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药理知识,或许对解决自身经脉问题有所帮助。
一天的课程结束,暮色四合。新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三三两两返回斋舍。
许崖和吴忧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身后传来几个贵族学子的谈笑声。
“累死了,这文武兼修,简直是要人命……”
“忍忍吧,就三年。三年后进了文院,谁还来受这罪?”
“那个叫许崖的,看着弱不禁风,倒是挺能扛。”
“哼,蛮力而已,没有内力,终究是下乘。还有那个吴忧,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出身……”
话语声渐渐远去,却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
吴忧气得牙痒痒:“大哥,他们……”
许崖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远处在暮色中更显巍峨的藏书楼,平静地道:“路还长。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能学到什么,能变成多强的自己。”
斋舍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散落在山间的星辰。
书院的第一天,在略显疲惫却异常充实的过程中悄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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