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下定决心,许崖便如同着魔般,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噬灵之体”的探索中。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文科学堂里认真读书,在武道课程中挣扎前行的新生,甚至因“资质愚钝”而被很多武院的教习所放弃。但到了夜深人静或寻得僻静处时,他便成了与自身命运搏斗的独行者。
许崖不再试图去“感应”那虚无缥缈的气感,而是将意念化作无形的触手,主动去“捕捉”周围环境中一切可能被称之为“力”的存在。最初的目标,便是那日极限体能时感受到的、源自肉身深处的灼热与酸胀之力。他一次次将身体逼迫到极限,在肌肉纤维撕裂、疲劳堆积带来的强烈痛苦中,凝神内视,引导着那丝丝缕缕伴随极致痛苦而生的、狂暴而原始的能量,试图将其纳入那干涸的经脉。
当然这个过程让一些教习与学子实在大吃一惊,众多教习是感叹此子的毅力,可马上想到他特殊的体质,只能摇头叹息,而诸多学子,尤其是平民出身的看到许崖如此努力,个个生出敬佩之心,即便是在武道中资质比较平庸的人也加大了训练力度,况且对于很多贵族出身较为开明的学子,许崖的表现更是让他们有所触动,也开始与许崖交好,这也算意外之喜吧。
不过从训练的进程看,缓慢得令人绝望。十次尝试中,或许只有一次能勉强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如同火星落入浩瀚的沙漠,瞬间便被那宽阔而饥渴的经脉吞噬,连一点涟漪都未曾泛起,带来的舒缓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这种方式的消耗巨大,往往一次尝试后,他便浑身脱力,需要更长时间的恢复,若非他经脉异于常人的坚韧以及楚风所授调息法门的些许滋养,恐怕早已伤及根本。吴忧毕竟知道些许内情,他多次劝说无果后,只能注意对许崖的照顾。
这条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与此同时,他对环境外力的感知也并未停止。阳光的灼热依旧难以捕捉,山风的凛冽过于分散,雷雨天的躁动则带着让他经脉隐隐排斥的混乱。他似乎需要一种更凝聚、更稳定,却又不同于温和天地灵气的“外力”。
这日午后,武院课程是“兵器认知”,地点在演武场旁的兵器库。库内森然,陈列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各式兵刃,寒光闪烁,煞气隐隐。学子们在教习的讲解下,逐一接触、感受不同兵器的特性。教习们逐一让学子们拿着场上的兵器并逐个介绍,力图使学生们了解每一件武器的优缺点,大部分同学听得昏昏入睡,尤其是很多贵族子弟。
许崖逐个握住每一件兵器,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一柄厚重的玄铁重剑时,一股冰凉的、沉甸甸的触感顺着指尖忽然传来。与触摸木制器械或寻常铁器不同,这柄重剑仿佛自带一种独特的“场”,一种沉寂而内敛的“力量感”。他心中微动,下意识地运转起那尚显稚嫩的“噬灵”意念,尝试去接触这股感觉。
刹那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尖锐如针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试图钻入经脉!这股气息带着金属特有的锋锐与沉重,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
“嘶——”
许崖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仿佛被细小的冰针扎了一下。那缕尖锐的气息在进入经脉的瞬间,便引发了轻微的紊乱,虽然很快就被经脉本身的“饥饿感”所吞噬,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来,但那种异种能量入侵的不适与危险感,却让他心惊。
“怎么了?”旁边的吴忧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身旁的苏婉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一双美目向许崖看来,只不过并未引起别人注意。
“无事,有些凉。”许崖掩饰道,心中却翻涌起惊涛骇浪。
金石!金属兵器中,好像蕴含着可以被感知,甚至可能被“吞噬”的力量!这股力量显然比肉身极限产生的能量更凝聚,但也更危险,带着天然的破坏性。
教习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看了眼那柄玄铁重剑,淡淡道:“此剑乃百炼玄铁所铸,重七十三斤,煞气内蕴,非气力充盈、内力有成者不可轻用。你根基尚浅,莫要贪多,先去熟悉那些木剑和寻常铁剑。”言语中,自是认为许崖内力全无,无法承受此剑的“煞气”。
许崖低头称是,心中却已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并非所有外力都适合吸收,不同的物质,似乎蕴含着不同属性的“力”。肉身之力狂暴而原始,金石之力锋锐而沉重……他需要找到适合自己当前经脉承受能力的,并且学会如何“筛选”和“转化”。
许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而让他的神情瞬间轻松下来,他有了一些眉目。
接下来的日子,许崖的探索有了更明确的方向。他不再盲目地尝试捕捉所有类型的能量,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两个方面:一是继续通过极限体能积累那微薄的、与自身同源的肉身能量;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触各种金属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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