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冰盖在哀嚎。并非源于风暴,而是来自地壳深处某种庞然巨物苏醒时的恐怖撕裂声。冰川崩裂,岩层拱起,仿佛整个大陆板块都在被无形的巨力撕扯!“烛龙”残骸在愈发剧烈的地震中发出最后的呻吟,随时可能被吞入新生的深渊。
柳承挣扎着固定住自己,透过布满蛛网裂痕的舷窗向外望去——
冰原之上,无数巨大的、覆盖着万年冰甲和原生岩层的背脊正破冰而出!它们如同移动的山脉,每一次蠕动都引发方圆数公里的剧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混合着岩石摩擦与未知生物咆哮的巨响,一些背脊的顶端裂开,喷涌出灼热的、带着硫磺与奇异生物气息的蒸汽柱!
这不是星球意志的温和力量,这是被“编织者”的“摇篮”网络压制、改造、窃取了亿万年间能量的、星球真正古老的、充满野性和暴怒的原生泰坦!它们曾被强制休眠,如今枷锁破碎,带着被窃取时光的滔天怒火,重返世间!
它们的苏醒,并非为了帮助人类,只是为了夺回被侵占的领域,宣泄被压抑的愤怒!无论是“观测者”、“编织者”的残骸,还是人类渺小的造物,在它们眼中,都是需要被清扫的异物!
而星空之中,从逻辑悖论和信仰冲击中勉强恢复过来的“观测者”舰队,也迅速调整了目标。那艘十字架旗舰表面的暗紫色纹路稳定下来,发出新的指令。它们显然判断出,这些苏醒的泰坦生物其威胁优先级,远高于柳承这个渺小的变量和地球上残存的人类。
大部分舰船立刻调转炮口,冰冷的毁灭光束不再瞄准南极光柱(它已近乎熄灭)或流放者残骸,而是铺天盖地般倾泻向下方的冰原,试图在这些泰坦完全挣脱束缚前,将其重新镇压或摧毁!
炽白的光束如同神的鞭子,抽打在那些刚刚探出冰面的巨大背脊上!冰甲瞬间汽化,岩石熔融飞溅,坚韧无比的生物角质层被撕裂,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痛苦咆哮!
暗金色的、如同熔岩般的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洒在冰原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升起浓密的怪雾!
泰坦们被激怒了!它们挥动着刚刚挣脱束缚的、如同山脉般的肢体,裹挟着亿万年的力量和无边怒火,狠狠地砸向天空!
尽管大部分攻击都被“观测者”舰船的护盾挡下,爆开一团团绚烂而致命的能量涟漪,但仍有少数舰船被那纯粹物理的、狂暴到极致的力量击中,护盾过载,舰体扭曲、爆炸,化作新的金属星辰坠落!
星空与大地,两种截然不同的恐怖存在,为了各自的生存和愤怒,悍然对撞!能量与血肉,规则与野性,在这片白色的炼狱上空,上演着末日般的战争。
而在这两股巨力碰撞的缝隙之间,是如同尘埃般渺小的人类。
柳承目睹着这远超想象的场景,心中却没有任何恐惧,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明悟。无论是“观测者”还是泰坦,胜利者都不会是人类。人类文明,只是这场巨神争斗中即将被碾碎的蝼蚁。
必须离开。必须去月球,去寻找林如海最后线索指向的“原罪项目”。那是唯一可能理解“编织者”起源、甚至找到对付“尽头”方法的希望。
但“烛龙”已毁。如何离开?
就在此时,一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通讯,强行切入“烛龙”几乎报废的接收器。信号源混杂着强烈的干扰,显然是来自地球某处极其艰难维持的发射站。
【…这里是…北美抵抗军第七前哨…‘希望堡’…】
【…我们看到了…南极的信号…看到了星空…看到了…那些怪物…】
【…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需要离开那里…】
【…我们有一艘船…‘朝圣者’号…深空勘探船…藏在洛基山脉深处…它是…干净的…未连接过‘盖亚’后期网络…】
【…但我们无法为你护航…‘观测者’的爪牙和那些硅基怪物…正在围攻我们…我们需要所有人…守住发射井…】
信号中夹杂着激烈的爆炸声、能量武器呼啸声和人类的怒吼与惨叫。
【…坐标已发送…】
【…如果你能到达…船是你的…】
【…告诉星空…我们存在过…】
通讯戛然而止,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淹没。
坐标信息显示在残存的屏幕上,位于遥远的北美大陆。
希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他如何穿越这片已经成为神战战场和泰坦乐园的冰原?如何跨越大洋,抵达北美?又如何突破“观测者”和硅基怪物的封锁,进入山脉找到那艘船?
就在柳承陷入绝境之时,他脚下剧烈震动的冰原,再次发生异变!
那些被“观测者”光束撕裂、喷洒出熔岩般血液的泰坦伤口处,并没有像预期那样愈合或继续喷涌。反而,那些洒落的暗金色血液,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汇聚、蠕动!
它们吸收着冰原上的水分和矿物质,吸收着空气中逸散的星球意志能量,甚至吸收着“观测者”舰船爆炸坠落的金属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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