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吹拂着官道两旁的枯草,发出萧瑟的悲鸣。
韩宇伏在颠簸的骡背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摇散了架。这已经是他离开狼牙山的第三天。三天来,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除了必要的歇息,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赶路。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行,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这个乱世的脉搏。
安黎县虽也清贫,但终究偏安一隅,尚有法度可言。可一旦踏出那片熟悉的土地,沿途所见,皆是触目惊心的疮痍。官道上,三五成群的流民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或拖家带口,或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朝着未知的远方挪动。偶尔有官兵策马而过,非但不会施以援手,反而会像驱赶牲畜一样,挥舞着马鞭,呵斥他们滚到路边。
韩宇不止一次看到,有老人或孩子倒在路边,再也未能站起,而他们的亲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上一眼,便继续前行。因为停下来,意味着自己也可能成为下一个。
这冰冷残酷的现实,让他心中那座“桃源居”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和迫切。他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富贵,更是为了在那即将席卷天下的滔天巨浪中,为家人保留一处可以喘息、可以活下去的孤岛。
夜幕降临时,他会寻一处背风的废弃驿站或山神庙歇脚。从系统背包中取出温热的肉饼和一壶灵泉之水,是他一天中最安逸的时刻。食物的香气总会引来窥探的目光,他曾心软,分给一个饿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女孩半块肉饼。结果,女孩的父亲为了抢走剩下的半块,竟对他露出了野兽般的凶光。若非他及时骑上骡子逃离,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他变得更加警惕。仁慈,在这个时代,是一种需要力量来守护的奢侈品。
这一日午后,他终于进入了冀州地界。冀州不愧为天下望州,道路明显变得宽阔平坦,田野间的村落也多了几分烟火气,只是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氛围,却丝毫未减。
他在一个岔路口勒住骡子,看着路牌,有些犯难。系统只给出了“常山郡元氏县”的方位,但具体路径,还需打探。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韩宇连忙将骡子牵到路边,只见一队约莫十余骑的人马,正卷着烟尘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着玄甲,背负长弓,座下一匹神骏的白马,宛若一道银色的闪电。他们行色匆匆,似乎在追赶什么。
待到马队过去,韩宇才重新上路。行出数里,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与哭喊声。他心中一凛,放慢了速度,只见前方一处溪流边,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被十几个手持棍棒的乡勇团团围住。
“滚!都给我滚出赵家村的地界!”一个看似头目的乡勇,满脸横肉,恶狠狠地喝骂着,“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
流民们不敢上前,却也不愿离去。溪流是他们唯一的水源,有些人已经几天没喝到一口干净水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军爷,行行好吧,就让我们喝口水,喝口水就走……”
“喝水?喝了水就赖着不走了吧?”那乡勇头目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妇人身前的破陶罐,“我们村也没有余粮养活你们这些灾星!快滚!”
妇人发出一声悲戚的哭喊,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孩子。
韩宇在远处看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虽有心相助,却也知道自己人单力薄,贸然上前,只会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那阵远去的马蹄声,竟又折返了回来!
“住手!”
一声清朗如玉石相击的断喝,从马队中传来。
那匹神骏的白马一马当先,稳稳地停在场中。马上的骑士翻身下马,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一双眼眸亮若星辰,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英雄气概。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但那份沉稳与威严,却让那群嚣张的乡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正是先前那队骑士的首领。
“你是何人?敢管我们赵家村的闲事?”乡勇头目色厉内荏地喝道。
“我亦姓赵,常山真定人。”年轻骑士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同为乡里,何必对这些落难之人,赶尽杀绝?”
“哼,说得轻巧!”乡勇头目撇了撇嘴,“他们要是进了村,吃了我们的粮,谁来管我们死活?”
年轻骑士没有与他争辩,而是转身从马鞍旁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
“这里是五百钱。买下他们今日所需的水和一顿饭食,可够?”
那乡勇头目掂了掂钱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看了看年轻骑士身后那些目光不善的骑士,终究不敢造次,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够了,够了……”
年轻骑士不再理他,而是走到那对母子面前,亲手将她们扶起,温言道:“乡亲们,喝了水,吃些干粮,便往东去吧。那边是元氏县城,官府正在设棚施粥,或可寻得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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