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午后,当队伍行至一处名为“一线天”的狭窄山谷时,变故陡生。
“咻——!”
一支冷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山壁的密林中爆射而出,直取队伍最前方的赵云!
“将军小心!”
赵云目光一凝,头也未回,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枪尾向后一摆,“叮”的一声脆响,竟精准无误地将那支冷箭从中击断!
“敌袭!结圆阵!保护华先生与韩小哥!”他一声断喝,镇定自若。
二十名白马义从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迅速收拢队形,将马车和韩宇所在的白马围在中央,长矛向外,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刺猬圆阵,动作之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哈哈哈!好身手!不愧是常山赵子龙!”
一阵刺耳的狂笑声从山壁上传来,紧接着,上百名手持简陋兵器、面带菜色的乱兵,如同蚂蚁般从山林中涌出,将整个谷口堵得水泄不通。为首一人,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提着一柄环首大刀,气焰嚣张。
“赵子龙,我们兄弟敬你是条好汉!识相的,留下粮食和马匹,我们可以放你们过去!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一群流寇,也敢口出狂言!”赵云身后一名义从怒喝道。
赵云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策马向前,目光冷冽如冰,直视那独眼龙:“我若不给呢?”
“不给?”独眼龙狞笑一声,大刀一挥,“那就给我杀!弟兄们,抢钱抢粮抢女人!”
“找死!”赵云眼中杀机暴涨。他不再多言,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夜照玉狮子发出一声震天长嘶,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竟主动朝着那上百人的敌阵,逆流而上!
“杀!”
韩宇只觉得眼前一花,赵云的身影已经如虎入羊群,冲入了敌阵之中。
那一刻,韩宇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万夫不当之勇”。
赵云手中的那杆亮银枪,仿佛活了过来。它时而如蛟龙出水,枪出如电,精准地点在冲锋最前方的几个匪徒的手腕或肩膀上,只闻一阵“咔嚓”声和惨叫声,那些人便兵器脱手,丧失了战斗力;时而如百鸟朝凤,枪影漫天,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四面八方砍来的刀剑尽数格挡在外,火星四溅;时而又大开大合,枪杆横扫,一股沛然巨力便将数人扫得人仰马翻。
他身下的白马更是通灵,时而人立而起,铁蹄踏下,时而灵巧腾挪,避开致命的攻击。一人一马,在百人敌阵中,竟如闲庭信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却不见一具尸体。他竟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依旧手下留情,只伤不杀!
“擒贼先擒王!”韩宇在阵中看得热血沸腾,他猛地注意到,那独眼龙头目正悄悄后退,企图混入人群逃跑。他立刻指着那个方向,对身边的义从大喊:“将军!贼首欲逃!”
赵云闻声,长啸一声,枪法陡然一变。他猛地一拍马背,夜照玉狮子竟拔地而起,越过数人头顶,如天神下凡般,精准地落在了那独眼龙的面前!
独眼龙骇得魂飞魄散,举刀便砍。
赵云冷哼一声,长枪一抖,后发先至,枪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一点,便点在了独眼龙握刀的手腕之上。
“铛啷!”
环首大刀落地。未等独眼龙反应,赵云枪杆一横,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独眼龙瞬间僵住。
整个战场,也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所有匪徒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看着他们那被瞬间生擒的头领。
“降,或死?”赵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降……降!我们降!”匪徒们扔掉兵器,如潮水般跪了下去。
一场看似凶险的劫杀,在赵云鬼神般的武艺下,竟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被彻底平息。
华佗从马车上走下,看着满地呻吟的伤者,摇了摇头,立刻指挥药童上前救治,竟连那些匪徒也不放过。
赵云将那独眼龙押到韩宇面前,冷声道:“说!为何在此地为寇?”
那独眼龙浑身瘫软,哭丧着脸道:“将军饶命!我等本是黑山军的士卒,兵败后走投无路,又遭当地县令盘剥,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才出此下策啊!”
又是官逼民反。
赵云听了,默然不语。他最终收缴了所有兵器,将那些胁从的匪徒尽数遣散,只将那独眼龙绑了,准备交由前方县城处置。
经此一役,队伍再不敢耽搁,加快了行程。
又过了两日,当一座熟悉的山脉轮廓出现在天边时,韩宇的心,终于重重地跳动了起来。
“狼牙山……我们回来了!”他指着远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赵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华佗也掀开车帘,眺望着那座即将决定他此行意义的山脉。
归途的终点,已然在望。而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救治,也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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