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无终县的城门,在子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没有火把,没有喧哗,只有一支六千人的队伍,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河流,悄然流出城池,融入了北地旷野的无边黑暗之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三百名身着朴素皮甲的“山地屯垦兵”,他们便是杨凤和他昔日的“飞燕军”。此刻,他们不再是悍匪,而是这支奇兵的眼睛与向导。杨凤手持一根探路的木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土地,他的身后,是高顺和他那五千名陷阵营士卒。
陷阵营的行军,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整齐,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长长的陌刀被布匹包裹,斜背在身后,只有那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在寂静的夜色中弥漫。他们像是一座移动的钢铁森林,沉默,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队伍的两翼与后方,则是赵云率领的一千虎贲骑。他们同样人衔枚,马裹蹄,行动间悄无声息。骑士们的身影在马背上稳如山岳,只有偶尔掠过的月光,会照亮他们兜鍪下那双双冷静而锐利的眼睛。
将军府的望楼之上,韩宇、田畴、崔琰三人凭栏而立,目送着大军远去,直到最后一抹黑影,也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主公,真的……不需要再多派些人手吗?”田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六千人,孤军深入,直捣十数万贼寇盘踞的核心,这无异于一场豪赌。
“兵贵精,不贵多。”崔琰接过话头,他的神色同样凝重,但眼中,却更多的是对计划的信心,“此战,求的是一个‘快’字。多一分兵力,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也多一分后勤的压力。六千,已是极限。”
韩宇没有说话,他只是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那面古朴的“星引罗盘”。罗盘的指针,正微微颤动着,坚定不移地,指向西南方——那是赵云与高顺离去的方向。这根小小的指针,此刻便是他与前线唯一的联系,是他所有信心的寄托。
“我相信他们。”良久,韩宇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传令下去,自此刻起,北疆三郡,进入最高战备。所有关隘,许进不许出。所有烽火台,严密监视辽西与冀州方向。公孙瓒那边,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我!”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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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燕山山脉的腹地。
奇袭部队已经深入山区近三百里。这里的路,早已不能称之为路。陡峭的悬崖,湿滑的苔藓,以及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这支军队的意志与体力。
陷阵营的士卒,展现出了惊人的坚韧。他们每人负重超过五十斤,却依旧能跟上向导的步伐,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他们的沉默,并非麻木,而是一种将所有精力都凝聚于任务之上的专注。
赵云的虎贲骑,则更是灵活。他们早已下马步行,牵着战马,利用绳索与技巧,在山壁间穿行。灵谷丹的效力,让他们和战马的体力,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高将军,赵将军,”杨凤指着前方一处被云雾笼罩的山谷,压低了声音,“穿过前面那道‘鬼愁涧’,再翻过两座山头,就是黑山大营的外围暗哨了。我们今夜,便在此地休整,明日凌晨,发动突袭。”
高顺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简易地图,与杨凤所指的方向仔细比对,确认无误后,才沉声道:“传令,全军原地休整,埋锅造饭,不得生明火。”
赵云则跃上一块高耸的岩石,如苍鹰般,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他手中的“星引罗盘”子盘,指针依旧稳定,这让他稍稍心安。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后方,一场足以致命的变故,正在悄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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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终县,中枢指挥室。
崔琰的眉头,已经整整锁了一天一夜。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各种颜色的小旗。数十名算科学子,在他的指挥下,不断地接收、整理、分析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情报。
“报!辽西急报!公孙瓒主力,已于昨日出征,但……但其行军速度,极为缓慢!至今,尚未抵达与黑山军交战的前线!”一名信使冲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什么?”田畴脸色一变,“行军缓慢?他想做什么?”
崔琰快步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公孙瓒部队的白色令旗,根据情报,将其向后移动了一大段距离。
“他不是慢,他是在等。”崔琰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窖,“他在等我们与黑山军,拼个两败俱伤!”
此言一出,整个指挥室,一片死寂。
阳谋!这是比战场上任何刀枪都更加阴狠的阳谋!
公孙瓒履行了“佯攻”的约定,但他却故意拖延时间。如此一来,当高顺与赵云的奇袭部队,发动“斩首”之时,黑山军的主力,将不会受到任何牵制。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从四面八方,合围那支孤立无援的六千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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