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黎明,是在一片混杂着焦糊与泥土芬芳的气息中到来的。大火的余烬已被清理,但那十七处巨大的空地,如同城市身上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前夜的疯狂。然而,与这片废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中百姓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官府发新地契了!”
“凭户籍,每丁授田五十亩,妇孺半之!”
“田税三十抽一,永不加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在原先的“常平仓”旧址,一个崭新的衙门——“田亩司”——挂牌成立。门前,人头攒动,却井然有序。数百名从“太学新院”紧急抽调的学子,身着青衿,正襟危坐于一张张案几之后。他们手中的工具,不再是算筹,而是更为精准的标尺、墨斗与一叠叠印制精美的田亩登记册。
“下一位,王二麻,户籍城南三里屯,家有四口,一妻二子……”一名年轻学子高声唱名,声音清朗。
王二麻,一个畏缩了大半辈子的佃户,紧张地搓着手,走上前去。他看着那学子用一种奇特的鹅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飞快地记录着信息,又用算盘噼里啪啦一算,便得出了他家应受田亩的总数。
“王户,”学子将一张盖着温侯府朱红大印的地契,递到他的面前,态度温和,“此乃你家地契,共计一百五十亩,位于灞桥东岸。三日后,将有‘建设兵团’的 surveyor(测绘员)前去为尔等标定地界。请收好。”
王二麻颤抖着,接过了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纸。他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看着那属于自己的名字,一股热流,猛地涌上眼眶。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温侯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幕,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那些被查抄的、属于门阀世家的万顷良田,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而公正的方式,重新分配到真正耕种它们的人手中。这,便是韩宇为吕布规划的,新政的基石——均田令。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旧世家赖以生存的根基,同时,又将数以百万计的无地流民,牢牢地与吕布的政权,捆绑在了一起。
温侯府,书房。
吕布正看着裴潜呈上来的《均田令推行纪要》,那上面,用清晰的图表与数字,标注着每日分配田亩的数量、新生自耕农的户籍,以及预计的秋粮税收。这种一目了然的治政方式,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裴潜,你做得很好。”吕布放下纪要,由衷地赞叹道,“这些学宫出来的娃娃,竟比朝中那些老臣,管用百倍。”
裴潜躬身道:“皆赖温侯天威,先生妙计。如今关中民心已定,只需待秋收之后,粮草充盈,我军便可再无后顾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担心,外部之敌。”裴潜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我等在关中行此雷霆之策,无异于与天下世家为敌。曹操、袁绍之流,绝不会坐视我等,安然壮大。”
吕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吕奉先,何曾惧过天下英雄!”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
兖州,鄄城。
曹操的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雷雨前的天空。地上,散落着十几片被捏碎的竹简。那是从长安传回的,关于焚粮、抄家、以及均田令的全部情报。
“好一个吕布!好一个他背后的‘先生’!”曹操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没有暴怒,但帐内的郭嘉与荀彧,却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烧了世家的粮,却收了天下庶民的心。他杀了杨彪一人,却等于,将整个关中,变成了他自己的田庄。”曹操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此策,非大魄力、大手笔、大胸襟者,不能为。吕布,已非昔日之匹夫。”
郭嘉把玩着手中的酒爵,眼神,却异常清醒:“主公,吕布之变,非在其勇,而在其‘魂’。他找到了,一条与我等,截然不同的路。我等,以士族为基,联姻世家,以‘礼’治国。而他,却掀了桌子,直接将筹码,发给了最底层的泥腿子。此法,看似粗鄙,却最是……诛心。”
荀彧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奉孝所言极是。均田令,此二字,便如魔咒。若传至我兖州、豫州,那些佃户流民,闻之,岂能不心生向往?届时,无需吕布发兵,我等治下,便会处处烽烟。此乃掘根之策,比之焚粮,歹毒百倍!”
“所以,不能再等了。”曹操猛地站定,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机,“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秋天。”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了两条毒蛇般的进攻路线。
“传我将令!”
“其一,命满宠,为我使者,即刻西行,去见两个人——西凉,马腾、韩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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