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的泪水,如同初春的融雪,洗去了她眼中的迷茫与尘埃,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她没有去擦拭,而是任由它们滑落,仿佛在与那个被当做精美货物的过去,做着最后的告别。
她再次敛衽,深深一揖,这一次,却不是出于礼教的束缚,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一位真正引路人的崇敬。
“先生之言,如晨钟暮鼓,惊醒了宓的半生迷梦。”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眸子,第一次,迸发出了名为“自我”的光彩,“宓,不想再做那件易碎的珍宝。请先生……教我,该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韩宇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一颗最顶级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
“我不会教你,但我可以,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他没有继续说教,而是转身,带着她,走向了庄园的另一侧。
他们来到了一座新落成的三层木楼前。与神工坊的粗犷、讲武堂的肃杀不同,这座楼,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然而,与甄宓所熟悉的、藏书阁的幽静雅致相比,这里,却显得异常“混乱”与“嘈杂”。
只见无数的文吏、学子,正抱着一卷卷竹简、一叠叠白纸,进进出出。楼内,不时传来争论之声。
“神工坊的‘转炉炼钢法’全套图纸,必须列为‘绝密’,单独存档!”
“不行!均田令推行月报,涉及民生根本,应列为‘甲上’,优先归档!”
“讲武堂的兵棋推演复盘,也万分重要!这关系到我军未来的战法……”
甄宓跟随着韩宇走进去,只见大厅之内,堆积如山的文书档案,几乎要淹没到房梁。竹简、纸张、图纸、户籍册……各种材质、各种内容的记录,被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几名负责整理的文吏,早已是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此地,名为‘文渊阁’。”韩宇的声音,在喧闹中显得格外清晰,“它是我整个新政权的心脏与大脑。工、农、军、商、民生……所有的数据与知识,最终,都会汇集于此。”
“如今,它刚刚建立,百废待兴。如你所见,它拥有了最宝贵的知识,却也陷入了最原始的混乱。一个强健的大脑,若是里面的思想一团乱麻,那与痴愚,又有何异?”
他转过头,看着因眼前的景象而微蹙眉头的甄宓,平静地说道:“我这里,没有现成的答案。只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你,可愿一试?”
甄宓的目光,扫过那混乱的场面。她出身世家,自小便被教导如何管理内宅,如何让繁杂的事务井井有条。她对秩序、对归类,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眼前的混乱,在她眼中,并非是无法解决的麻烦,而是一团,只需要找到线头,便可理顺的乱麻。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上前,拿起几份不同类型的文书,仔细地看了起来。一份是户籍,一份是钢材产量报表,一份是农学试验田的观察记录。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中,已再无半分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了自己位置的、前所未有的自信与从容。
“先生,宓,或可一试。”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喧嚣,都为之一静,“可否,借纸笔一用?”
当一张洁白的“桃源纸”铺在案上,甄宓手持一支炭笔,她那属于大家闺秀的、娴静的气质,瞬间,被一种运筹帷幄的干练所取代。
“依宓之见,可将所有文书,先按‘工、农、军、商、政、学’六部,进行初分。”
“六部之下,再依其重要与保密等级,分为‘天、地、玄、黄’四阶。”
“同阶之内,再按其生成之年、月、日,进行编号归档。如此,只需建立一份总索引,便可按图索骥,任何一份档案,皆可在半刻钟之内,寻得。”
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了清晰的、树状的结构图。那逻辑之缜密,条理之清晰,让周围那些饱读诗书的文吏,都看得目瞪口呆。
韩宇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知道,他赌对了。甄宓所拥有的,不仅仅是美貌与才情,更是一种,源自其家学渊源的、顶级的管理天赋。
“好。”韩宇只说了一个字,却代表了最高的授权,“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文渊阁的,代阁主。人手、物料,皆由你调配。”
甄宓没有推辞,她只是郑重地,对着韩宇,再次行了一礼。这一次,她代表的,是全新的自己。
就在甄宓开始着手整顿文渊阁,为这个新生政权建立信息秩序的同时,一份来自陈留的、孔融的第二篇檄文,再次传遍天下。这一次,檄文的内容,更加恶毒。它不再满足于攻击新政,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甄宓本人,污蔑她“不守妇道,私通国贼”,将其描绘成一个水性杨花、祸国殃民的妖女。
吕布再次暴怒,便要发兵。
然而,这一次,韩宇却将这份檄文,直接送到了文渊阁,送到了甄宓的面前。
“他们,在用笔杀你。”韩宇平静地说道,“现在,我将笔,交给你。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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