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城西,军械所的火光,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将半边夜空染成了不祥的橘红色。混乱的呼喊声、铜锣的示警声与车马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刺耳的、属于黑夜的交响乐。
莺七,或者说,王七,静立于客栈二楼的阴影之中,面沉如水。他的身后,几名“伙计”已经整装待发,气息沉凝,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头儿,是陷阱。”一名代号“卯兔”的夜莺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猎人盯上的警惕,“火起得太巧,城中兵马的调动,乱中有序,分明是早就演练过的套路。他们在围捕,目标,就是我们。”
莺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当然看得出来。这火,与其说是为了烧毁什么,不如说是为了照亮什么。它就像一盏巨大的灯笼,将他们这些藏在暗处的“夜莺”,从阴影里逼了出来。
“按原计划,从西门撤。”莺七的声音,没有丝毫慌乱,“对方既然设局,必然留有生路。那条‘不小心’留下的缝隙,就是他们为我们准备的。走,去看看,这条路上,究竟藏着什么。”
他没有选择硬闯,也没有选择就地隐藏。因为他知道,面对一个能精准预判他们行动的对手,任何自作聪明的挣扎,都只会落入更深的圈套。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顺着对方的剧本走下去,在剧本的终点,找出那个执笔人的破绽。
一行人如鬼魅般,穿梭在混乱的街巷之中,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兵丁。很快,他们便抵达了西城门。果然,如情报所言,这里的城门,虚掩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而守卫,则被东边的大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然而,就在莺七准备带人穿过那道缝-隙时,他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只见城门洞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断了一条腿,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竹杖,正靠在墙角,眯着眼,仿佛在打盹。他身旁,放着一个破碗,碗里,空空如也。
在这等全城戒严的混乱时刻,一个本该躲藏起来的乞丐,却悠闲地出现在了唯一的“生路”之上。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夜莺们瞬间绷紧了身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
那老乞丐仿佛感受到了杀气,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他没有看那些杀气腾腾的夜莺,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为首的莺七身上。
“天冷,路滑。”老乞丐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出门在外,不容易。我家主人,托我给各位,带一句话。”
他顿了顿,咧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
“主人说,‘夜莺’啼叫,虽能乱人心神,但终究,上不得台面。他还说……”老乞丐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刺穿莺七心底最深的秘密,“……他还说,谯县夏侯家的三公子,夏侯恩,还是继续做你的摸金校尉,更有前途。这趟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轰!”
夏侯恩!
这个名字,如同九天之上的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莺七的脑海之中!
莺七,只是他的代号。夏侯恩,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这个名字,除了曹操与少数几位心腹,绝无外人知晓!他自认潜伏得天衣无缝,却不想,自己的底细,早已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乞丐,只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尊来自地狱的、面带微笑的阎罗。
对方,根本就不是在设伏捕杀他们。
对方,是在戏耍他们!是在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绝对的掌控力,告诉他们:你们的一切,从踏入关中的那一刻起,便已在我的注视之下!
“你家主人……是谁?”夏侯恩的声音,干涩无比。
“我家主人,姓贾,单名一个诩字。”老乞丐说完,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呓。
贾诩!
夏侯恩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老乞丐,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对着身后的夜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一行人,默默地,穿过了那道城门,消失在了城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他们,是“生路”,也是“活口”。因为贾诩,需要他们,将这份恐惧,原封不动地,带回许都,带给曹操。
长安,镇抚司。
青鸾将一份审讯记录,恭敬地,放在了贾诩的面前。
“先生,那个来自流民营的婆娘,招了。她是‘夜莺’的外围人员,代号‘丁丑’,负责传递消息与提供后勤。她交代了三个位于长安城内的安全屋,以及一种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密信。”
贾诩点了点头,拿起那份记录,却并未细看,而是将其,随手,丢入了身旁的火盆之中。
“烧了?”青鸾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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