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的战书,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听风苑内激起了无形的涟漪 。
李公公那双阴鸷的三角眼里,闪烁着得计的精光。他向前一步,捏着兰花指,尖声笑道:“既然王妃与王太医立下了赌约,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这病人嘛,依老奴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偌大的靖王府,总有几个被病痛折磨的下人吧?就地取材,既公平,又方便,王爷、王妃以为如何啊?”
他这提议看似公允,实则包藏祸心。王府的下人,若有顽疾,必然是请过大夫的。连普通大夫都治不好的病,自然是疑难杂症。用这样的病人来比试,无疑是给林玥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
萧天奕的黑眸中寒光一闪,正要开口拒绝,林玥却抢先一步,淡然应道:“公公所言甚是。就依公公的意思办。”
她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萧天奕都侧目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
林玥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她知道,对方既然设下了圈套,无论她如何挣扎,他们都会有无数种方法将她引入局中。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将这场豪赌的节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
见她应下,李公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立刻吩咐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整个王府都知道了新王妃要与太医院院使斗医的消息 。
很快,一个病人被几个下人抬了进来 。
那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躺在一张简陋的担架上,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
“王爷,王妃,这是府里的花匠,姓刘,我们都叫他刘伯。”一个管事模样的下人躬身回禀道,“刘伯在府里伺候了快三十年了,一向身子骨硬朗。可从三个月前起,就突然病倒了。起初只是浑身乏力,吃不下饭,后来便日渐消瘦,卧床不起。府里也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都说是年老体衰,气血两亏,开了不少温补的方子,可吃下去非但不见好,反而愈发沉重了。”
这番话,让王守仁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年老体衰,久病不愈,补药无效。这正是最棘手的“虚不受补”之症。这种病症,病因复杂,极难调理,最是考验医者功力。在他看来,林玥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就算懂些医理,也绝不可能处理得了如此复杂的病症 。
“好,就是他了!”王守仁抚着胡须,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对林玥道,“王妃,请吧。按照规矩,女士优先。”
他嘴上说着谦让,姿态却充满了轻蔑,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如何出丑。这正是“打脸”情节中“彻底的低估”这一关键步骤的完美体现 。
林玥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她走到担架前,蹲下身,开始仔细地为刘伯检查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只见她并没有像寻常大夫那样,立刻去切脉,而是先翻开了刘伯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眼白,又查看了他的指甲和舌苔 。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神情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和这个病人。
“眼白浑浊泛黄,指甲末端有轻微的青紫色,舌苔白腻厚重……”她一边看,一边轻声自语,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
王守仁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脸上满是不屑。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旁门左道,真正的医者,只需三指切脉,便可知晓五脏六腑的症结所在 。
检查完这些,林玥终于伸出手,搭在了刘伯枯瘦的手腕上。
她闭上眼,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脉搏 。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眉头微微蹙起。脉象沉、细、濡、缓,的确是典型的脾肾阳虚、湿气内停之兆。从脉象上看,之前那些大夫的诊断,并没有错 。
可问题是,为何对症下药,却全无效果?
这其中,必有蹊跷。
“王妃,看完了吗?”王守仁不耐烦地催促道,“若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早些认输,免得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林玥站起身,没有理他,而是转向那个回话的管事,开始询问一些在外人听来,与病情毫不相干的问题 。
“刘伯病倒之前,饮食起居可有异常?”
“回王妃,并无异常。刘伯在府里一向是单独开伙,吃得很是清淡。”
“他负责打理的是哪一片花圃?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是哪些花草?”
“是西侧花园,那里种的都是一些名贵的观赏花卉,比如……夹竹桃、杜鹃、还有几株从西域来的曼陀罗。”
听到“夹竹桃”和“曼陀罗”这两个名字,林玥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夹竹桃含有强心苷,全株有毒;而曼陀罗,就是她之前中过毒的洋金花 。
她的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开始渐渐成形。
“他的住处在何处?他平日里用的水,是从何处取的?他修剪花木用的工具,可否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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