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缘何停驻?”黄包车骤停,震得车辕吱呀作响,房玄龄掀开青布帘,目光透着疑惑。
老汉古铜色的脖颈青筋凸起,他摸出腰间被汗水浸得发软的水囊,仰头猛灌一口,浑浊的水珠顺着胡茬滴落,浸透粗布衣襟。
接着扯过挂在脖子间黑黢黢的抹布,用力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褶皱里的泥垢被带起又落下。
“哎呦!一不留神跑到高新区里面来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得赶紧掉头。”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手掌重重拍在车辕上。
“高新区是何种所在,为何不能前行?”房玄龄追问道。
老汉指向前方灰蒙蒙的天际线,那里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锻造声:“所谓高新区,就是将所有大型作坊聚在一处的地方。”
“前面便是官府办的军械厂,再往前,巡逻的兵卒眼睛比鹰还尖,稍有不对就要被抓去盘问。”
听到“军械厂”三字,李二瞳孔猛地收缩。
他忽然想起,高自在貌似洗清了贪污嫌疑,但私造军械、私自扩充驻军,这桩桩件件,在贞观律里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老丈可知道那军械厂里造的是什么兵器?”李二探出身,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还能有什么,火炮和火枪呗。”老汉啐了口唾沫,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火炮和火枪?却是何物?”李二与房玄龄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老汉咧嘴笑了,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火枪是啥老汉说不准,火炮么,是个带把的爷们都见过!”
“此话怎讲?”李二顿时一头雾水,他自诩见多识广,此刻却如坠云雾。
“火炮么,有两个车轱辘,前面有个长长的管子,往那地上一搁,圆滚滚、直愣愣的,可不就像裤裆里那玩意么!”老汉笑得前俯后仰。
车里,李二与房玄龄同时扶额。
李二咬牙低声道:“高自在这腌臜东西,将新式兵器造成那个样子!”
房玄龄清了清嗓子,问道:“老丈你细说说,这模样古怪的火炮如何杀敌?”
“那老爷算是问对人喽!”老汉来了兴致,唾沫星子横飞,“老汉的小儿子学过算数,被招进了炮兵部队。他说那火炮响起来,声儿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能把石头都震碎!”
“发射出去的炮弹,能打好几里地。上次演练,一炮下去,十来个稻草人被轰得稀巴烂,木头靶子都炸成了碎渣!”
李二和房玄龄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这威力,可比军中的霹雳车强太多了!李二心中暗自思量,若这兵器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他不敢再往下想。
“老丈说是炮兵,莫非还分了其他兵种?”房玄龄追问。
“这是自然!俺家老二成了炮兵,老大被招进了那个什么山地师。”老汉说起自家儿子,满脸骄傲。
“山地师?又是什么部队?”
“山地师么,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在山里打仗的军队!他们平时穿着墨绿色的衣服,那颜色跟松树叶子似的,脸上也涂着绿的、黄的颜料。往草地里、树林子里一趴,不仔细看,跟棵树没啥两样!上个月吐蕃的探子摸进来,愣是一个都没回去,全让山地师的给逮住了!”
李二双目微眯,剑南道多山林,这支军队确实能派上大用场。
可如此强大的军力,若不受朝廷掌控……他心中警铃大作。
“二位老爷,前面就是商业区了。晚上来才热闹呢,现在大白天的,大部分人都在地里忙活、作坊里做工,晚上才出来摆摊,灯笼一亮,吆喝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红火!”
“行了,就在这里放我们下来吧。”李二掀开帘子,抬脚踩上有些摇晃的踏板。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让开,都让开,官兵过道!”紧接着是皮靴重重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整齐得如同战鼓。
“官兵过道,不能阻拦,快站到路边去!”老汉神色紧张,一把将还在发愣的李二和房玄龄拉到街边。
只见远处扬起一阵尘土,一队身着奇装异服的士兵正列队而来。
他们未着传统铁甲,而是穿着深蓝色的紧袖长衣,衣服上的丝线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白色的紧身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裤管处还绣着精致的云纹。
每个人手中皆扛着长长的木棍子,棍子中间装着一个乌黑发亮、打磨得极为光滑的金属管——正是传闻中的火枪!
士兵们身姿挺拔,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靴子与石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队伍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避让,有的躬身行礼,眼神中满是敬畏;有的踮起脚尖,脸上洋溢着自豪。
李世民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一把拉住老汉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老汉忍不住痛呼:“老人家,这些是何军队?为何如此威风?”
“这是我们剑南道的新军!有了他们,莫说吐蕃不敢来犯,便是其他势力,也得掂量掂量!”老汉揉着肩膀,语气中却满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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