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陈王府内的气氛凝结如一块寒冰。刘宠没有再踏入刘云养病的别院,仿佛那夜的密谈从未发生。但刘云却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侍从们行走间更加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府中护卫的巡逻频率明显增加,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在寂静的王府中回荡得格外清晰。
刘云按捺住内心的焦灼,强迫自己沉下心来。他利用这段时间,一边配合着太医按照他的“新法”换药,感受着伤口的确在以一种远超预期的速度愈合、收口,一边更加努力地梳理、融合着脑海中的记忆,尤其是关于陈国兵力、财政、以及周边势力分布的细节。他知道,父亲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内心风暴,他必须做好准备,无论风暴过后是雷霆还是甘霖。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王府的飞檐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容的侍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刘云的房门外,压低声音道:“世子,殿下有请,于‘武库’相见。”
武库?刘云心中一动。那并非寻常存放兵甲之地,而是陈王府真正的核心禁地,据说藏有刘氏一族数百年来积累的底蕴。父亲选择在那里见面,意义非凡。
他深吸一口气,披上外袍,尽管身体依旧有些虚浮,但他挺直了腰背,跟随那名沉默的侍卫,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回廊与门禁,最终抵达一座位于王府最深处的、毫不起眼的青石建筑前。
沉重的铁门被两名力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轰鸣。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兵器林立,反而显得颇为空旷,只有几排乌木架子,上面零星摆放着一些卷轴、匣盒,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卷与淡淡防虫药草的气味。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清冷的光辉,照亮了负手立于房间中央的刘宠。
此时的刘宠,身着一袭暗绣玄纹的深衣,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决绝。
“父王。”刘云步入室内,轻声唤道。
刘宠缓缓转过身。两天不见,他仿佛苍老了几分,眼下的阴影清晰可见,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如同历经淬火的宝剑,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焚毁,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云儿,”刘宠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武库中回荡,“你的伤,如何了?”
“托父王洪福,已无大碍,愈合神速。”刘云恭敬回答,同时暗暗展示了一下自己不再包裹布条、只留下一道浅粉新肉的额角。这愈合速度,本身就在佐证他之前“异人授法”的真实性。
刘宠目光扫过那道伤疤,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隐去。他不再绕圈子,直接步入了主题:“这两日,为父想了许多。想我刘宠,承袭王位以来,谨守臣节,兢兢业业,只求保陈国一方安宁,不负先祖。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他踱步到一排乌木架前,伸出手,轻轻抚过一个雕刻着繁复鸟兽纹路的紫檀木长匣,仿佛在抚摸一段尘封的历史。
“但你那夜所言,句句如刀,剖肝沥胆。为父……无法反驳。”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直视刘云,“天下将乱,已成定局。雒阳那位,早已自毁长城。我陈国若想在这乱世中存续,乃至……更进一步,固步自封,唯有死路一条!”
刘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父亲最终的裁决。
“你说得对,这天下,刘姓可坐!我陈国一脉,亦是景帝正统,为何不能争上一争?!”刘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豪气与一个父亲孤注一掷的决绝,“云儿,你既有此志,又有……天授之机,为父若再畏首畏尾,岂非枉为人父,愧对列祖列宗?!”
他重重一掌拍在紫檀木匣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好!为父就倾我陈国之力,助你踏上这条争霸之路!”
巨大的喜悦和责任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刘云。他撩起衣袍,便要跪下行大礼,却被刘宠一把托住。
“不必多礼。”刘宠扶起他,眼神灼热,“既是争天下,便不能空谈。为父今日,便予你三样东西,作为你起步的基石!”
他首先拿起那个紫檀木长匣,郑重地将其打开。匣内衬着明黄色的丝绸,上面静静躺着一卷非帛非纸、色泽暗沉、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卷轴。卷轴旁边,还摆放着一块半个巴掌大小、形制古朴玄奥的黑色玉佩。
“此乃《霸王诀》!”刘宠取出那卷轴,递给刘云,神色无比肃穆,“此非我刘氏家传,乃是一段秘辛。昔日乌江畔,高祖得天下后,于心有愧,亦感项羽之勇烈冠绝古今,遂密令收敛其部分遗物。此卷轴与玉佩,便是从中所得。据传,此诀乃项羽毕生武道精华所聚,刚猛无俦,霸道绝伦!然修炼条件极为苛刻,非心志坚韧、体魄强健、且具……某种特殊禀赋者不可练,强练必遭反噬,轻则经脉尽断,重则爆体而亡!我刘氏数代以来,无人能窥其门径,故一直封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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