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艘轻舟自岸边放出,刘云和典韦立于船头,直直朝着江心战团最激烈处驶去。临近甘宁旗舰时,刘云挥手示意划船的士卒停下,运足中气,朗声喝道:“甘兴霸!可敢与我一谈!”
刘云的声音在江面上传开,压过了兵刃交击和喊杀声。正奋力搏杀的甘宁闻声一愣,手中双戟缓了一缓,扭头望来。看到刘云仅乘一叶小舟,只带一魁梧护卫,便敢直入战阵,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不易察觉的欣赏。
“你便是那新任的庐江太守刘云?”甘宁挥戟逼退一名水兵,站在摇晃的船头,锦袍染血,铜铃作响,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刘云。
“正是刘某。”刘云站在小舟上,身形稳如磐石,与他对视,“兴霸一身好武艺,麾下儿郎亦是水上健儿,为何不思报效家国,反而要做这劫掠江上的勾当,空负了这身本事?”
甘宁闻言,冷哼一声,带着几分桀骜与自嘲:“报效家国?哼!这世道,官匪一家,贪官污吏横行,老子劫富济贫,快意恩仇,有何不可?总好过受那些鸟官的腌臜气!”
“若我愿给你一个不受腌臜气的机会呢?”刘云目光直视着他,语气真诚,“我知你甘兴霸非池中之物,岂甘愿终生背负‘贼’名?庐江初定,正需似你这等水上豪杰,共图大业!云麾下,不问出身,只论才能功绩!你若愿归附,我许你独领水军,仍统旧部,专司水战,为庐江扫平江障,扬威域外!他日功成名就,封侯拜将,青史留名,岂不胜过如今漂泊江上,朝不保夕?”
刘云这番话,没有居高临下的招安,而是平等的招揽,肯定他的能力,尊重他的部属,更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施展抱负的平台和未来的期许。
甘宁脸上的桀骜之色渐渐收敛,他紧紧盯着刘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刘云话语中的诚意。他看了看周围虽被包围却依旧死战不退的锦帆儿郎,又看了看岸上严阵以待的徐晃步卒和江面上阵容严整的陈到水军,最后,目光再次落回到刘云坦然无畏的脸上。
江风猎猎,吹动他的锦袍和刘云的衣袂。沉默,在厮杀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漫长。他握着双戟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将手中双戟往甲板上一顿,发出“哐”的一声巨响,震住了周围的厮杀。他对着刘云,抱拳躬身,声音虽依旧洪亮,却少了之前的狂傲,多了几分郑重:
“甘宁……粗野之人,不识礼数,冒犯虎威!今日一见,方知主公气度!主公不以宁为贼寇,反以国士相待,宁……岂敢不效死力!甘宁,愿率麾下八百锦帆儿郎,归附主公,任凭驱策,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此言一出,他麾下的锦帆贼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他们的首领,又望向小舟上的刘云。
“好!”刘云心中大喜,朗声道,“我得兴霸,如虎添翼!自今日起,你便是庐江水军别部司马,与你旧部,独领一营,号‘锦帆营’!一应待遇,与徐晃、陈到二将等同!”
“谢主公!”甘宁再次躬身,这一次,心悦诚服。
刘云示意陈到收兵,解除包围。当甘宁带着他的锦帆船队,跟随着刘云的小舟和陈到的战船,缓缓驶向水寨时,江面上那清脆的铜铃声,似乎也不再是挑衅的喧嚣,而是归巢的欢欣。
看着身旁这位刚刚归附的江上猛虎,他知道,庐江的水军力量,将因此迎来一次质的飞跃。而收服甘宁的过程,也让刘云更加坚信,在这乱世之中,胸怀、气度与诚意,有时比刀剑更能征服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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