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舒县城外的工坊区烟火日夜不息,但那多是生产民用之物。郡守府书房内,刘云对着一幅简陋的大汉疆域图,眉头微锁。庐江基业初成,水军骨架已立,然刘云深知,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仅凭现有的军械装备,无论是应对即将可能爆发的全面动荡,还是未来开疆拓土的雄心,都远远不够。刘云需要更锋利的矛,更坚固的盾。
“奉孝,”刘云转向一旁静坐品茗的郭嘉,“听风阁近来,可曾留意到一些……善于奇思妙想、精于锻造之法的特殊人才?”
郭嘉放下茶盏,羽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主公所问,正巧。嘉近日确收到几份有趣的简报。其一,来自蜀地犍为,提及一名为浦元的铁匠,其锻造之术迥异常人,尤擅淬火之法,所铸刀剑,锋利坚韧,吹毛断发,在当地有‘神锻’之名,然其人性情孤僻,不喜约束。”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源自京兆,有一青年,名曰马均,口吃不善言辞,却心灵手巧至极,尤善制各类机巧之物,曾复原并改进失传的指南车,更自制水转百戏,观者无不称奇,然因其缺陷,常被时人轻视,郁郁不得志。”
浦元!马均!
刘云心中剧震,这正是他苦寻不得的顶尖技术人才!一个代表了冷兵器锻造的巅峰,一个代表了机械设计与发明的未来!
“此二人,现在何处?”刘云语气带着难得的急切。
“据报,浦元因躲避当地豪强逼迫,已离开蜀地,似在荆州一带流浪。马均仍在京兆,生活困顿。”郭嘉答道。
“找到他们!”刘云斩钉截铁,“动用听风阁一切力量,不惜代价,找到浦元和马均!以礼相请,若有所需,尽数满足,务必将二人请来庐江!”
郭嘉见刘云如此重视,神色也郑重起来:“嘉明白,即刻去办。”
听风阁的效率出乎意料的高。不过月余,先是衣衫褴褛但背着一个沉重皮囊、眼神如同手中铁锤般沉凝的浦元,被“云商”的商队“巧遇”并护送而来;紧接着,一脸腼腆、怀抱着一个装着各种木质小零件木盒的马均,也被妥善地请到了舒县。
刘云亲自在郡守府侧厅接见了他们。面对这两位性格迥异的天才,刘云采取了不同的方式。
对浦元,刘云直接让人抬上来几件军中制式的环首刀和札甲,开门见山:“元大师请看,此乃军中现有兵甲。云欲求更利之刃,可破重甲;更坚之甲,可御强弓。不知大师可有良策改良?”
浦元默不作声,上前拿起一把环首刀,手指弹了弹刀身,又看了看甲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他放下刀,打开自己的皮囊,取出一柄造型古朴、寒光内蕴的短剑,又拿出一块看似普通的铁片。“主公……看。”他声音沙哑,言简意赅。只见他挥动短剑,轻易地将那铁片削下一角,而短剑刃口无损。他又将铁片置于地上,用军中制式刀猛力劈砍,铁片上只留下浅痕,而制式刀却崩开了一个小口。
典韦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吼道:“好家伙!这刀,这甲,要是能给俺的兵配上……”
刘云心中大喜,知道找对人了。“元大师神技!云欲设立‘军工司’,专司军械研发与制造,请大师主理锻造之事,一应材料、人手,任凭大师取用!云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浦元看着刘云,又看了看眼中放光的典韦,沉默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对马均,刘云则拿出了事先画好的一些极其简略的示意图——包括利用滑轮组上弦的大型弩机构想,以及利用杠杆配重原理的抛石装置草图(刘云隐去了“弩炮”、“投石机”等现代名称)。
“均先生,请看此图。”刘云将草图推到他面前,“此物,能否造出?能否使其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操作更省力?”
马均一开始有些拘谨,但目光一接触到那些草图,整个人瞬间变了。他仿佛忘记了口吃,忘记了紧张,拿起草图,手指沿着线条快速移动,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嘴里发出一些模糊但兴奋的音节。他迅速打开自己的木盒,拿出一些小木棍和绳索,旁若无人地开始现场捆扎、演示起来,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郭嘉在一旁看得有趣,轻声道:“此子之心,纯如赤子,尽在机巧之中矣。”
刘云耐心等待他初步演示完毕,才开口道:“均先生,此二物,于大军至关重要。云欲请先生入军工司,专司此等军国利器之研发改进,一应需求,无有不允!先生可愿留下,将心中巧思,化为实物?”
马均抬起头,脸因激动而涨红,他用力地点着头,双手比划着,虽然说不出流畅的句子,但那迫切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是,庐江“军工司”正式挂牌成立,毗邻工坊区,但戒备更为森严。浦元和马均,这两位时代的天才,被刘云以超越时代的眼光网罗至麾下,投入了无尽的资源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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