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自“破浪一号”试航成功,已近一年。在这近一年的时光里,吴郡的船坞区成为了整个扬州,乃至可能是整个大汉最为繁忙和喧嚣的地方。日夜不息的炉火,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弥漫不散的桐油与木料混合的独特气味,构成了这里永恒的基调。“云商”联盟提供的巨额财富,如同奔流不息的大江之水,毫无保留地倾注于此,支撑着这场跨越时代的造舰伟业。
刘云虽坐镇舒城,处理着日益繁重的军政要务,但心神却时常飞向那东海之滨。每隔旬日,刘晔必有详细的文书送达,汇报造船进度、遇到的难题以及攻克难关的喜悦。看着文书上“破浪级”战舰一艘接一艘地成型、下水、舾装,刘云心中那份对海洋的渴望便愈发炽热。
这一日,春和景明,刘云正在校场考较太史慈骑兵突袭与徐晃步兵方阵的协同作战,忽见一骑快马绝尘而来,马背上的信使甚至来不及等马停稳,便翻滚落地,高举一份火漆密报,激动地大喊:“主公!吴郡急报!刘晔大人呈上!”
刘云心中一动,挥手让演练暂停,接过密报迅速拆开。目光扫过纸上文字,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不由得呼吸一窒,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喜悦涌上心头!
信是刘晔亲笔所书,字迹因激动而略显潦草:“主公钧鉴:托主公洪福,赖将士用命,工匠齐心,五十艘‘破浪级’战船已于昨日全部完工,通过验收,已可正式交割海军!船坞码头,舰桅如林,旌旗蔽空,壮哉!此外,依主公令,臣等不敢懈怠,集众匠之智,耗巨万之资,新式楼船亦已建成一艘!此船长达二十六丈(约60米),高三层,巍峨如山,可载官兵八百,辎重无数,暂命名曰‘镇海’!恭请主公亲临检阅,主持成军之典!”
五十艘“破浪级”全部完工!更有超越设计的巨型楼船“镇海号”问世!
“好!天助我也!”刘云忍不住长啸一声,声震校场,引得众将侧目。
“典韦!传令!郭嘉、荀攸、戏志才、张昭、张纮、顾雍,及诸将,随我即刻启程,前往吴郡船坞!”刘云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诺!”众文武虽不明具体,但见刘云如此激动,皆知必有惊天喜事,轰然应诺。
一路疾行,当刘云的队伍抵达吴郡船坞外围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所有人,包括见多识广的郭嘉、荀攸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昔日还算空旷的江海交汇处,此刻已被一片森然的舰船森林所占据!五十艘“破浪级”战船整齐列阵,黝黑流线型的船身如同五十头蓄势待发的海上猎豹,桅杆如林,虽然尚未挂帆(目前主要靠橹桨),但那整齐划一的阵列,已然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而在它们拱卫的中央,一艘庞然大物巍然屹立,正是那新下水的“镇海号”楼船!
它比周围的“破浪级”大了整整一圈还不止!三层楼船结构让它如同水上移动的堡垒,高耸的舰首仿佛能劈开最狂暴的浪涛,厚重的船体带着一股沉稳如山岳般的气势。在它面前,原本觉得已是巨舰的“破浪级”竟显得有些“娇小”。
刘晔率领着众多面色激动、身披彩绸的工匠,以及甘宁、周泰、蒋钦等早已在此等候的海军将领,快步迎了上来。
“臣等,恭迎主公!”众人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自豪与喜悦。
刘云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正要行礼的刘晔,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那艘“镇海号”上,赞叹道:“子扬!诸位工匠!辛苦了!此船,真乃国之重器也!”
甘宁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指着那“镇海号”,声音都有些变调:“主公!这…这大家伙!这才配得上咱们海军的名头!末将…末将手痒得很啊!”
刘云大笑,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兴霸稍安勿躁,今日,便让你过足瘾!”刘云转向众人,“登船!我要亲眼看一看,这扬州海军的脊梁!”
刘云们登上了“镇海号”。脚踏在宽阔坚实得如同陆地般的甲板上,感受着这巨舰带来的沉稳与安全感。甲板中央是高大粗壮的主桅杆基座,周围空间足以让数百士卒从容列阵。登上二层、三层,视野愈发开阔,江海景色尽收眼底。舱内结构复杂而有序,居住区、仓储区、武器库一应俱全,甚至预留了未来安装大型弩炮的位置。
“主公,此船不仅体型巨大,载员八百,其结构亦更加优化。龙骨选用三百年以上巨型楠木拼接而成,强度远超‘破浪级’。船板采用四层杉木交错粘合,并首次尝试在关键部位包裹了铜皮,以防虫蛀和部分冲击。虽仍以巨橹为主要动力,但在两侧加装了辅助帆桁,可借风行船,节省人力,逆风时速度亦远超寻常船只。”刘晔在一旁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脸上洋溢着创造者的光辉。
“好!太好了!”刘云抚摸着冰凉的船舷,感受着这凝聚了无数智慧与心血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有此巨舰,何愁海疆不平,夷洲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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