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抬起头,面向百官。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那么勉强,那么苦涩。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吕布,然后突然抬起手,用衣袖掩住了脸。
她在哭。
虽然离得远,但吕布看得清清楚楚——貂蝉的肩膀在轻轻颤抖,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那掩面而泣的样子,分明是在痛哭!
百官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说什么。董卓倒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哭什么?不过是去郿坞住些日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貂蝉放下衣袖,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她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妾身……妾身是舍不得太师,想到要离开长安,心中难过。”
这话说得董卓又高兴起来,他哈哈大笑:“傻丫头,有咱家在,去哪儿不是一样?好了,上车吧。”
貂蝉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上了车。在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吕布身上,停留了足足三息的时间。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有无尽的哀愁,有不舍的依恋,还有……绝望。
然后车帘放下,遮住了她的身影。
吕布站在那儿,像一尊雕塑。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貂蝉那双含泪的眼睛在反复闪现。她哭了,她在向他求救,她在用最后的方式告诉他:如果去了郿坞,她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启程!”
董卓上了车,一声令下,庞大的队伍开始缓缓移动。车轮滚滚,马蹄嘚嘚,队伍沿着官道朝西边驶去。百官们躬身相送,直到队伍远去,才敢直起身来。
可吕布没有动。
他仍然骑在马上,目光死死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赤兔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地踏着蹄子,发出低低的嘶鸣。身边的官员们开始散去,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往回走,可吕布就像没听见一样,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已经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吕布这才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长嘶一声,朝着队伍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没有追太远,只是来到城外的一座土冈上。从这里可以望见官道,虽然队伍已经走远,但还能看到那一片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缓缓飘散。
吕布勒住马,站在土冈上,望着远方。他的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嘴唇泄露着内心的波澜。风吹过土冈,扬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就那么站着,像一尊石像。
“温侯为何不跟太师一起去,却在这里遥望发叹?”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吕布悚然一惊,猛地转身,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待看清来人,他才松了口气,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是王允。
这位司徒大人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土冈上,身边只跟着一个老仆。他穿着一身常服,外面披着斗篷,看起来确实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脸色苍白,不时咳嗽两声。
“原来是王司徒。”吕布松开剑柄,语气冷淡。
王允走到吕布身边,也望向官道方向,叹了口气:“我近来因为微恙,闭门不出,所以很久没有见到将军了。今天太师回郿坞,我只得带病出来相送,却喜得遇见将军。”
他转过头,看着吕布:“请问将军,为什么在这里长叹?”
吕布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王允,看着那张苍老而诚恳的脸,想起当初就是这位司徒将貂蝉许配给自己,想起他对自己的那些赞赏和推崇……
“正是为了貂蝉。”吕布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王允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难道到现在,还没有把貂蝉给将军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吕布心里。他苦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愤怒:“老贼早就自己宠幸了!”
“什么?!”王允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事!”
“司徒不信?”吕布的声音陡然提高,“那貂蝉现在就在老贼的车上,就要被他带去郿坞了!刚才在横门外,司徒难道没看见吗?”
王允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更加苍白。他颤声道:“我……我看见了,可我以为是太师带她出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吕布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那老贼是什么样的人,司徒难道不知道吗?他看上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
王允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仰天长叹,跺着脚,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没想到太师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他猛地抓住吕布的手,握得很紧:“温侯,请到我家商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吕布看着王允那双诚恳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土冈,各自上马,朝王允府邸而去。一路上,吕布沉默不语,王允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叹气摇头。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他们,都远远避开,没人敢上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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