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宁看着他,忽然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
“从收到那张纸条开始。”他指了指考篮底层,“‘姊妹弟兄皆列土’,这句话出自杜甫《丽人行》,讲的是杨国忠兄妹权倾朝野、祸乱朝纲。用来暗示分封外戚,正是构陷的最佳借口。”
“所以你一直在等?”
“不是等。”他合上诗稿,“是在给他们挖坑。他们以为我在防守,其实我在布阵。”
慕容昭宁没再说话。
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桌上那团焦黑的残纸上。过了几秒,她忽然弯腰捡起一小片未燃尽的边角,仔细看了看,然后放进袖中。
“你要这个做什么?”陈砚舟问。
“留个证据。”她说,“我也该查查,是谁把我当成棋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开口。
这时,外头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停住。
一名侍卫在门外禀报:“陈大人,宫里来人了,说今日午时三刻,召您入殿议事,议题涉及北漠和亲事宜。”
陈砚舟站起身,整了整衣袖。
“看来,他们迫不及待了。”
慕容昭宁也站起来:“我陪你进宫。”
“不必。”他说,“你去查文书流转路径。我在朝堂上拖住他们,你在暗处找真相。咱们双线并进。”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但如果他们敢动你——”
“你就带兵冲进来?”陈砚舟笑,“那可不行,大雍律法还没废。”
“律法管不了我。”她冷冷道,“我是北漠公主。”
陈砚舟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行吧,只要你别真把皇宫拆了就行。”
慕容昭宁转身出门,脚步干脆利落。
门关上后,陈砚舟独自站在屋中,低头看着手中的诗稿。那一页《过华清宫》仍在微微发光,像是提醒他什么。
他轻轻抚过诗句最后一行,低声自语:“你们用诗来害我,那就别怪我——用诗来杀人。”
他将诗稿收进考篮,拿起折扇,朝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一只鸽子从屋檐飞下,扑棱棱落在台阶上。它脚上绑着一根细线,线头已被烧断。
陈砚舟蹲下身,看了眼鸽子腿上的标记。
是萧府的暗记。
他冷笑一声,挥手驱鸟。
鸽子惊飞而去,翅膀划破空气。
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天。
日头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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