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倒塌的巨响还在城东回荡,陈砚舟已经走到了宴客楼前。
他脚步没停,青衫下摆沾着干涸的血迹,袖口裂了一道口子。手里攥着一卷纸,边角微微发黄,是昨夜写下的《将进酒》手稿。这诗他早背熟了,但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完整写下。
楼门口站着两个家丁,原本叉腰拦人,看清是他脸色变了,慌忙往两边退开。
“王公子在里面等您呢!”一人结巴着说。
陈砚舟点头,抬脚跨过门槛。
大厅里坐满了人。王公子坐在主位,穿金戴银,头上玉冠镶着红宝石。身边围着十几个世家子弟,有拿扇子的,有端酒杯的,全都盯着门口。
“哟,这不是咱们的寒门状元郎?”王公子冷笑,“听说你们十杰要在这儿庆功?选得好地方啊。”
没人接话。
陈砚舟走到厅中,不急不缓站定。他没看王公子,而是把手中诗稿轻轻放在桌上。
“我来赴约。”他说,“你说要当众羞辱我,现在可以开始了。”
王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有种!来人,上酒!”
一名仆从捧着金樽上前,倒满烈酒。王公子接过,高高举起。
“今日我要敬陈砚舟一杯——敬他昨晚烧了私仓,敬他歃血为盟,敬他以为自己能翻天!”
说完,他猛地将酒杯砸向地面!
瓷片四溅,酒水泼了一地。
就在杯子落地的瞬间,陈砚舟伸手展开诗稿。
纸页刚打开,一道金光突然从字里行间冲出,像太阳炸开一般照亮整个大厅。所有人睁不开眼,本能往后缩。
诗句一个接一个浮现在半空,笔画流转,泛着赤金色光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每念一句,文气就震荡一次。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桌上的茶盏自行震动,墙角的烛火齐刷刷弯向诗稿方向。
更诡异的是——
王公子藏在袖中的那只备用金樽,毫无征兆地“砰”一声炸了!
碎片割破他的袖子,划伤手腕,酒液顺着衣袖往下淌。他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搞什么鬼?”他声音发抖。
陈砚舟收回诗稿,目光扫过全场:“这是诗。不是鬼。”
四周鸦雀无声。
一名翰林院同僚坐在角落,手里的茶杯掉了都不知道。他死死盯着那张还在发光的纸,嘴唇哆嗦:“此诗……竟有文气加护?这不可能……从未听说过手稿能引动天地共鸣!”
旁边一人压低声音:“我看过历代贡院典籍,只有传世名篇才会这样……难道这首《将进酒》将来会列入文庙供奉?”
“可他还没考中进士啊!”
“所以他才可怕。”
王公子终于回过神,猛地拍桌站起来:“装神弄鬼!不过是个雕虫小技!谁信这种把戏?”
话音未落,他袖子里剩下的半截金樽又是一震,直接崩成粉末,洒了一裤腿。
他低头看着,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告诉你陈砚舟!”他咬牙切齿,“别以为耍点邪术就能压我一头!我背后有人!你得罪得起吗?”
陈砚舟笑了。
他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你说你背后有人?那你问问他们,敢不敢让你再说一遍‘雁门夜启’四个字?”
王公子瞳孔一缩。
全场哗然。
“什么夜启?”
“他在说什么?”
“难道……三皇子那边真有问题?”
王公子脸色变了。他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砚舟继续说:“你被推出来当枪使,自己还不知道。萧景珩需要一个替罪羊,而你,正好撞上来。”
“胡说八道!”王公子吼,“我跟三皇子清清白白!倒是你,一个寒门小子,凭什么指手画脚?”
陈砚舟不怒反笑:“凭我能写出这样的诗。”
他又举起诗稿。金光再次亮起,这次比刚才更盛。文字在空中盘旋,最后凝成四个大字——
**文在魂在**
光芒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是被圣光照过。
王公子带来的那些纨绔,本来趾高气扬,此刻一个个低下了头。有人悄悄往后退,有人把扇子收了起来,还有人直接转身往外走。
“这……这不是人干的事。”一个年轻人喃喃,“这是文曲星下凡吧……”
“闭嘴!”王公子暴喝,“都给我站住!谁走谁就是懦夫!”
没人理他。
连他自己的仆从都往后挪了几步。
陈砚舟慢慢收起诗稿,金光渐渐消散。但他站在那儿,气势反而更强了。
“诗在人在,文在魂在。”他说,“谁若不服,尽可再来。”
没人应声。
王公子孤零零站在原地,冠带歪斜,袖口滴血,像个被遗弃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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