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或许不是巧合。
正想着，一名禁军校尉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陈砚舟听完，眉头微皱。
“你说赵氏府里那个管事婆子，今早偷偷出城？”
“是，带了个木匣，往西边去了。”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校尉离开后，他站在原地不动。手指慢慢摩挲着手中的使节令。
他知道，赵氏慌了。她不会坐视自己去北漠切断她的财路。接下来的路上，一定会有麻烦。
但他不怕。
他抬头看了看天。雪还在下，但云层裂开一道缝，透出一线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宫门外走去。
白马跟在他身边，蹄声清脆。
街角茶摊上，几个百姓围坐喝热汤。有人认出他，指着说：“那就是新任和谈副使？这么年轻？”
“听说靠写诗考上状元的。”
“写诗能挡刀吗？”
“你不懂，人家写的诗能发光，还能变出兵马。”
陈砚舟听见了，也没回头，只笑着摇摇头。
他走到马前，翻身上鞍。
缰绳一扯，白马调头，朝着礼部衙门方向走去。
他要去取正式文书。
路上经过一处驿站，门口拴着几匹北漠种马，毛色灰褐，耳朵尖长。马背上挂着皮囊和弯刀套，明显不是中原样式。
他勒马停了一下。
旁边驿卒赶紧跑出来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马什么时候到的？”
“回大人，昨夜三更到的，说是北漠使团先遣队，今早就走了。”
陈砚舟点点头，没再多问。
但他记下了。
北漠使团提前出动，时间太巧。很可能不是为了迎接和谈，而是为了盯他。
他继续前行。
风雪渐小，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卖糖葫芦的小贩推车走过，竹签上的红果亮晶晶的。
他想起进宫前给小孩的那串糖葫芦，嘴角微扬。
刚转过街角，迎面一辆灰布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条缝，一只眼睛飞快扫了他一眼，又迅速放下。
马车加快速度，消失在巷口。
陈砚舟没追，也没喊。
他只是把使节令握得更紧了些。
到了礼部衙门，文书已经备好。官员递上黄绢诏书和通关符牒，态度恭敬。
他一一收下，放入怀中。
出门时，天已近黄昏。夕阳压在城楼上，照得雪地泛红。
他牵马走在街上，脚步平稳。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一名骑兵疾驰而至，身穿北漠铠甲，肩披狼皮斗篷。那人远远看见他，举起手中信囊，高声喊道：
“陈大人！公主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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