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簧星微凉的手指就准确无误地勾了上来，用力握了握，仅仅两三秒，便松开。
短暂得如同错觉，却在汹涌人潮中，给了他一个确切的锚点。
“看什么这么入神？”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秋鼎杰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簧星不知何时已站在沙发旁，正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屏幕。
他刚洗过澡，头发半干，穿着柔软的灰色居家服，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与舞台上那个妆容精致、情绪外放的人判若两人，却更让秋鼎杰心头发软。
“看我们牵手的证据。” 秋鼎杰笑着把手机举高些，指着那个模糊的画面，“拍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簧星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评价：“像素太差。” 随即在他身边坐下，沙发微微凹陷。
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侧脸在手机屏幕微光的映照下，线条清晰而安静。
“差归差，” 秋鼎杰凑近，肩膀挨着他，“但事实成立，阿星，你当时是不是怕我走丢了？” 语气带着促狭。
簧星放下水杯，侧过头看他。屏幕的光在他深色的瞳仁里微微闪动，像静谧湖面上忽而掠过的星子。
“不是。”他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沐浴后的一点松弛沙哑。
秋鼎杰挑眉，正要反驳，却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微微倾斜，簧星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的肩头。
“不是怕你走丢，” 簧星的声音近在耳畔，气息拂过秋鼎杰颈侧的皮肤，有些痒，“是知道你在那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表达。“人很多，很吵。但我知道你在前面。伸手……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那份喧嚣中独属于他的安定感，确认那近在咫尺的、真实的温度。
秋鼎杰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句话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放下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房间内只剩下窗外透进的、城市永不沉睡的微光。
他抬起手臂，很自然地环过簧星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那确认到了吗？” 秋辰杰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簧星居家服柔软的布料。
“嗯。” 簧星应了一声，很轻，却足够肯定。
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倚靠的姿势，仿佛这个角落、这个怀抱就是他此刻全部的港湾。“你的手很热。”
“紧张嘛，” 秋鼎杰笑起来，胸腔传来细微的震动，“心率122呢，全世界都看见了。”
“我也紧张。” 簧星侧过脸，目光落在秋鼎杰近在咫尺的唇角。“看你眼眶红了，我就更……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但秋鼎杰听清了，心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住了，又甜又涨。
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人搂得更实了些。
“阿星，” 他唤他，用舞台上引起无数尖叫的那个亲昵称呼，此刻却只余私密的温情，“你现在这样……比在台上还让人受不了。”
客厅陷入温柔的沉寂，只有远处街道偶尔传来模糊的车流声，像这座城市平稳的呼吸。
秋鼎杰那句比在台上还让人受不了带着笑意和亲昵，在寂静的空气里漾开细小的涟漪。
簧星没有立刻回应，依旧倚靠着他的肩膀，只是原本放松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抵着秋鼎杰肩头的额头微微动了动，呼吸拂过的频率，悄然改变了。
片刻，他抬起头。
脱离了依靠的姿势，他坐直了身体，转向秋鼎杰。
窗外漫射的微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半干的发梢在额前投下小片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比平时更深，看不真切。
“是吗。”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沉，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带着沐浴后特有的微哑，钻进秋鼎杰的耳朵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哪里受不了？”
秋鼎杰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反问，而且是用这样的语气。
他下意识想用玩笑带过，比如哪里都受不了，但话到嘴边，在对上簧星视线的那一刻，却莫名卡住了。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异常专注，带着一种温柔霸道的探究，仿佛要将他刚刚那句话里所有的情绪都剥离出来，看得分明。
秋鼎杰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环在簧星肩上的手臂，热度似乎也升高了。
他喉结动了动，一时没说出话。
簧星却好像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目光垂下，落在秋鼎杰环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然后，缓缓抬起手，覆了上去。
他的手比秋鼎杰的凉一些，指尖带着沐浴后清爽的微潮，贴上皮肤时，秋鼎杰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簧星的手没有停留，而是顺着秋鼎杰的手臂线条，慢慢向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缓慢，划过他的上臂，停在他的肩头，然后转向他的颈侧。
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后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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