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气氛因这不速之客的闯入而陡然变得微妙。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请问这是周河家吗?”
苏沐禾与白念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她起身走到院门边,并未立刻开门,隔着缝隙打量着外面的男人。
约莫二十多岁,身材微胖,和村里其他男人不一样,身上没有一点腱子肉,一看就是没下地干过活的。
“你是谁?”苏沐禾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
那男人王大志也在打量苏沐禾,这一看,眼睛就直了。
眼前的女人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件碎花裙勾勒出窈窕身段,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他心里瞬间活络开来:这怕是周家坝新来的知青吧?这等绝色,他一定要弄到手!
苏沐禾被他那毫不掩饰的、色眯眯的眼神看得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地将门掩得更紧了些。
不认识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进来。
“这人谁啊?”白念薇也走到苏沐禾身边,顺着缝隙看去,正好对上王大志投过来的视线。
那男人见到又出来一个清丽脱俗的姑娘,眼睛更是亮得吓人,目光在她和苏沐禾身上来回扫视,脸上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王大志心里乐开了花:我去,这周家坝的知青都这么好看?一个甜美可人,一个娇艳火辣!这身段,这皮肤,这脸蛋,跟仙女儿下凡似的!他待会儿一定要跟二姐好好说道说道,能娶到这两个里面的任意一个,他王大志这辈子都心满意足了。尤其是那个穿碎花裙的,真是绝色啊!
他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那个,两位女同志,我是王小兰的弟弟,王大志。”
苏沐禾眉头微蹙,依旧不肯轻信。她转头朝院子里喊:“小虎,你过来一下。”
正专心玩着木头陀螺的小虎闻声跑来,踮起脚朝门外一看,脆生生地叫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哎呀,小虎!”王大志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快给舅舅开门呀,舅舅给你带了糖,可甜了!”
“小虎,他真是你舅舅?”苏沐禾蹲下身,再次确认。
小虎用力点点头,眼睛盯着那糖纸,“是舅舅,妈妈的弟弟。”
苏沐禾心下无奈,既然是二嫂王小兰的亲弟弟,于情于理也不能一直把人关在外面。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对白念薇快速叮嘱:“待会别理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念薇会意地点头,眼神里同样充满戒备。
苏沐禾这才不情愿地扒开门。
王大志立刻侧身挤了进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再次不受控制地缠在了苏沐禾和白念薇身上。
苏沐禾从灶间端出一碗晾凉的白开水,放在院中的小木桌上,语气疏离:“喝水。” 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王大志却瞅准时机,咧着嘴笑说着“谢谢女同志”。
他伸手去接,那手指明显不是朝着碗去的,而是想要顺势摸向苏沐禾端碗的手。
苏沐禾眼神一凛,在他指尖即将碰触到的瞬间,手腕灵巧地一翻一转,碗稳稳落在桌上,滴水未洒,而她的人已后撤两步,动作流畅得像一阵风。
“念薇,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领口那个弧度还可以再调整一下。”
苏沐禾看也没再看王大志一眼,径直走回白念薇身边,拿起炕桌上的图纸和笔,重新投入到之前的讨论中,直接将王大志当成了空气。
白念薇也默契地侧过身,用后背对着那不速之客,低声与苏沐禾交流起来。
王大志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来,心里暗骂一声“小娘皮还挺滑溜”。
他碰了一鼻子灰,在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面前彻底没了存在感,只好悻悻地端起那碗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眼神却还不甘心地在那两个窈窕背影上打转。
没人搭理他,他只好把目标转向院子里唯一可能理他的小外甥。
他凑到蹲在地上继续玩陀螺的小虎旁边,掏出一颗糖在他面前晃了晃,压低声音问:“小虎,乖,告诉舅舅,这两个……姨姨,是谁啊?”
小虎抬头看了看糖,又顺着舅舅的目光看向苏沐禾和白念薇,奶声奶气地回答:“长得最好看的是我三婶!另外一个是白姨,是大队里的知青。”
“她是你三婶?周野的媳妇儿?”王大志吃了一惊,声音都拔高了些。
周野不喜欢女人这事儿,在附近几个村子算不上什么绝顶秘密,他王大志也有所耳闻。
那样一个对女人不假辞色的硬石头,怎么可能娶妻?
不过……他转念一想,目光又黏在苏沐禾的侧影上,心里嘀咕:也能理解,毕竟这女人就跟天仙似的,周野这种硬石头动了凡心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王大志心里不由得有些泄气,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和鄙夷。
这么好看的女人居然是周野的媳妇儿,他自然是不能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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