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因为顾老那句意有所指的问话和陈总的突然离场，而显得格外凝滞。林晓晓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和好奇。
她端起面前已经微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借此动作掩饰内心的波澜，同时在心里急速与墨辰交流。
“瞳术？那他是不是看穿您了？”
“……未必。”墨辰的意念冷静分析，“吾虽未复全盛，但本源位格……非区区凡俗瞳术……可以轻易窥破。他或许……只是感应到……汝身上……残留的……一丝……吾之气息……以及……那‘温阳玉’……带来的……阳和余韵。”
残留气息？阳和余韵？林晓晓恍然。她最近与墨辰朝夕相处，又刚接触过“温阳玉”，身上难免沾染一些特殊的气场，被懂行的人察觉也不奇怪。但这依然很危险！
“那我们怎么办？他肯定会继续试探的。”
“……以不变……应万变。”墨辰道，“咬定……仅是创作……与个人……气韵特殊……即可。莫要……自乱阵脚。”
就在这时，那位闭目养神的顾老，又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再次落在林晓晓身上，这次却带着几分长辈般的和蔼笑意，仿佛刚才的试探只是随口一提：
“林小姐不必紧张。老夫只是觉得与你投缘，多问了几句。创作确实需要灵感和天赋，林小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
他这话锋转得自然，一下子将刚才那丝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王制片和李编剧也连忙笑着附和，将话题重新引回了项目本身。
林晓晓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这顾老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这种笑面虎，往往比明刀明枪的敌人更难对付。
接下来的会议，顾老没有再发表什么惊人之语，只是偶尔在讨论到某些涉及传统文化细节时，会精准地补充一两句，显得学识极为渊博，令人叹服。
但林晓晓能感觉到，他那看似随意的目光，依旧会时不时地扫过她的手腕。那感觉，如芒在背。
会议终于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接近尾声。陈总也处理完事务回来了，做了总结性发言，并对林晓晓的“支持”再次表示感谢。
“林小姐，晚上公司安排了一个简单的晚宴，还请务必赏光。”王制片热情地发出邀请。
晚宴？林晓晓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谢谢王老师，不过我真的不太舒服，头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了。”她适时地揉了揉太阳穴，做出疲惫的样子。
王制片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的），便也不好强求：“那好吧，身体要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林晓晓连忙摆手，“我打车回去就行，不麻烦公司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星耀传媒的大厦。直到坐上出租车，驶离了那片繁华的CBD，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龙潭虎穴里爬出来。
“蛇君大人，那个顾老……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腕间的丝巾。
“……此人……确是个麻烦。”墨辰的意念带着一丝冷意，“其背后……代表的势力……恐怕……所图非小。汝日后……与星耀接触……需万分谨慎。”
林晓晓重重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次，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星耀传媒这趟水，浑得很！那个项目，虽然利益诱人，但风险同样巨大。
回到家，反锁上门，林晓晓才感觉真正安全了。她瘫在沙发上，感觉比码了三天三夜的字还要累。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气来，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苏晓丽。
“晓晓！怎么样怎么样？星耀那边是不是特别高大上？见到大明星了吗？”苏晓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
林晓晓苦笑一下：“见到了，是挺高大上的。不过……晓丽，你表舅那边，最近有没有再提起过关于‘温阳玉’或者那个卖家的事情？”
她总觉得废车场那次遇袭，跟消息泄露脱不了干系。
“啊？我表舅？”苏晓丽愣了一下，“没有啊，自从把联系方式给你之后，他就没再提过了。怎么了？交易不顺利吗？你没吃亏吧？”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林晓晓不想让闺蜜担心，含糊了过去。
挂断电话，林晓晓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是表舅那边？那消息是怎么泄露的？难道那个卖家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她感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从四面八方朝她罩来。星耀传媒、神秘的顾老、废车场的埋伏、幽冥道、地底鬼王……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人和事，隐隐约约都指向了她和她手腕上的墨辰。
“我们必须更快恢复实力。”林晓晓对着手腕，语气坚定地说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应对这些麻烦。”
“……然也。”墨辰回应，“‘温阳玉’效果甚佳……若能再寻得……类似之物……吾之恢复……当可……提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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