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却吹不散众人心里的暖意。李师傅出院那天,小苏早早就到了医院门口等,洛天依、宋亚轩和马嘉祺更是提前半小时就守在了车里,车窗半降着,时不时探头往医院门口望——倒不是催促,只是想第一时间接住那位带着老马头琴而来的老人。 等李师傅坐着轮椅出来时,夕阳刚好斜斜地洒在他身上,把灰白的头发染成了暖金色。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把老马头琴,琴身的磨损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靠近琴头的地方有一道浅褐色的划痕,琴身侧面的木漆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浅黄的木头纹理,连木头做的弦轴都被摩挲得发亮,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岁月留下的温润触感。“这琴啊,比我儿子岁数都大。”李师傅被扶上车时,还不忘轻轻拍了拍琴身,像在安抚一个老朋友。 到了李师傅家,土炕早已被小苏烧得暖暖的,炕桌上摆着刚泡好的砖茶,热气袅袅地往上飘。李师傅坐在炕边,把马头琴放在腿上,手指慢慢划过琴身的每一处磨损,眼神里满是怀念:“四十年前,我师傅把这琴教给我时,跟我说‘琴是乐者的魂,要带着它唱遍草原的风’。那时候我年轻,背着它走了大半个内蒙古,草原的晨雾、雪山的融水、牧民的长调,都被这琴记下来了。” 洛天依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浅褐色的划痕,小声问:“李师傅,这道印子是怎么来的呀?” 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糖纸:“当年在锡林郭勒草原演出,遇上沙尘暴,我怕琴被吹坏,就把它抱在怀里,后背对着风沙跑。结果没注意脚下,摔在石头上,琴头就蹭出了这道印子。后来我总跟它说,委屈你了,可它倒好,往后弹出的调子反而更有劲儿了。” 小苏在一旁补充:“师傅这段时间在医院,总惦记着你们。半夜睡不着就琢磨琴曲,说要录段最地道的《草原晨曲》给你们当示范,怕你们抓不准草原调子的魂。”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悠扬的琴声瞬间填满了小屋——开头的调子像草原刚亮的天,淡淡的,带着露水的清冽;中间渐强,像是牧民赶着羊群从远方来,马蹄声轻快;到了结尾又慢慢弱下去,像夕阳落在雪山尖上,温柔得让人心颤。 宋亚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了下最粗的那根弦。“嗡——”低沉的琴声慢悠悠地散开,和手机里李师傅的示范曲渐渐合在一起,一老一少的旋律缠绕着,像跨越了四十年的对话,把屋里的暖意又烘得热了几分。马嘉祺从包里拿出音乐会的邀请函,那是用牛皮纸做的,封面上印着小小的马头琴图案,他双手递给李师傅:“这是我们特意做的邀请函,虽然您不能到现场,但我们会用最好的设备把演出录下来,到时候给您送过来,咱们一起边喝茶边看。” 李师傅接过邀请函,手指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马头琴,然后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藏了件稀世珍宝:“好,好,我等着。到时候我把我师傅留下的那套银碗拿出来,泡上最好的砖茶,就当跟你们一起听音乐会了。” 临走时,李师傅拉着洛天依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人有些痒,却格外踏实。“丫头,这琴往后就交给你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却字字清晰,“拉琴就像做人,有时候调子会跑,手指会酸,但只要心里记着要唱的歌,就别怕。你们几个孩子,不管遇到啥难事儿,都要一起扛,别轻易放弃——咱们草原的歌,从来都是一群人唱才热闹。” 洛天依点点头,鼻子一酸,赶紧把眼泪憋回去,怕老人看见担心:“我们会的,您放心。等音乐会结束,我们第一时间来给您报喜。” 小苏送他们到门口,望着渐暗的天色,又补了句:“师傅说,这把琴就是他的‘退场礼’。他知道自己没法再跟着你们跑演出,没法再手把手教你们拉琴,但这琴在,就像他还在你们身边一样。你们要是想他了,就拉段琴,师傅说他能听见。” 回去的路上,洛天依把老马头琴抱在怀里,琴身还带着李师傅身上的温度,像揣着个暖炉。宋亚轩坐在旁边,时不时轻轻拨一下琴弦,低沉的琴声在车厢里慢慢散开,一会儿像李师傅的叮嘱,一会儿像草原的风,轻轻落在每个人的心里。马嘉祺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糖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粉粉的糖块,他递给洛天依:“这是下午从李师傅家拿的,他说这是‘传承糖’,以前他师傅教他拉琴时,就总给她塞一颗,说甜日子要靠自己拉出来。咱们得好好守护这份心意。” 洛天依接过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慢慢在舌尖散开,不浓不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像这把老马头琴,虽然历经岁月,却依旧能弹出最动人的旋律。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把排练室收拾出来,专门给老马头琴腾了个位置——一张铺着蓝色绒布的小桌子,旁边放着李师傅录的琴曲录音笔。洛天依第一次试着完整拉《草原晨曲》时,手指刚碰到琴弦就有些紧张,调子比李师傅录的慢了半拍,连弦音都带着些发颤。“我是不是拉得不好?”她停下琴,有些沮丧地看着琴弦。 宋亚轩走过来,蹲在她旁边,指着琴身上的那道划痕:“你还记得李师傅说的吗?这琴摔过之后,调子反而更有劲儿了。咱们刚开始用它,肯定要适应,别急。”马嘉祺也递过来一杯温水:“我昨天问了小苏,李师傅年轻时候练这曲子,也练了三个多月才找到感觉。咱们慢慢来,就当是跟李师傅隔空学琴。” 接下来的日子里,排练室的灯总是亮到很晚。洛天依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先把老马头琴擦一遍,再轻轻拨弦热身,熟悉琴的音色;宋亚轩会把李师傅的示范曲分成一段一段,标上呼吸的节点,帮洛天依找节奏;马嘉祺则找了专业的制琴师傅,来给老马头琴调弦,师傅调琴时还感叹:“这琴的木头是老松木,音质这么好,可见以前的主人多爱惜。” 有一次排练到深夜,洛天依的手指被琴弦磨得发红,她揉着指尖,看着老马头琴,突然想起李师傅说的“琴是乐者的魂”,眼眶又热了。宋亚轩见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正是上次那“传承糖”:“喏,李师傅的心意,吃一颗,甜了就有劲儿了。”洛天依接过糖,含在嘴里,甜味漫上来的瞬间,她突然找到了感觉——手指再碰到琴弦时,调子变得流畅起来,像有股暖流从指尖传到琴上,弹出的旋律里,终于有了李师傅说的“草原的魂”。 音乐会那天,后台格外热闹,洛天依抱着老马头琴,手心微微出汗。马嘉祺帮她理了理衣服,宋亚轩把录音笔递给她:“别紧张,就当是在排练室,李师傅在听呢。”轮到他们上场时,聚光灯打在老马头琴上,琴身的磨损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洛天依站在舞台中央,先对着麦克风轻声说:“今天我们带来的这首《草原晨曲》,是用一把有四十年历史的老马头琴演奏的,这把琴是李师傅送给我们的‘退场礼’——他虽然不能来到现场,但他的心意,都在这琴声里。” 说完,她闭上眼睛,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悠扬的琴声从舞台上散开,飘向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开头的调子像草原的晨雾,清冽又温柔;中间的旋律渐强,像是牧民的马蹄声,轻快又有力;到了结尾,调子慢慢弱下去,像夕阳落在雪山尖上,带着不舍,却又满是希望。台下静悄悄的,只有琴声在回荡,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才像潮水般涌来。 演出结束后,几个人第一时间带着录像去了李师傅家。老人坐在炕边,手里捧着银碗,看着屏幕里的演出,眼睛慢慢红了。当听到洛天依弹出的旋律时,他忍不住跟着轻轻哼唱,手指还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好,好啊。”录像放完,李师傅抹了抹眼睛,笑着说,“这琴没白送,你们把草原的声音唱出来了,我师傅要是知道,肯定也高兴。” 洛天依把老马头琴放在李师傅身边,老人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琴身,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丫头,再拉一段吧,就拉你上次没拉完的那段。”洛天依点点头,坐在炕边,手指再次落在琴弦上。悠扬的琴声又一次填满了小屋,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琴上,落在老人的笑脸上,落在几个年轻人的眼里——这声音,是传承,是陪伴,是李师傅的“退场礼”,更是他们往后无数个日子里,最温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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