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韩立军旧居的台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小诺坐在父亲曾经用过的书桌前,手指轻轻抚过桌面上深浅不一的划痕——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父亲存在过的证明。窗外,一轮明月悬在槐树枝头,银辉洒满小院。
她展开那张泛黄的纸条,又一次读着父亲写给母亲的字句:给雪梅:如果长辈们依旧不同意,我会带着你离开。我除了你,我绝不另娶他人。——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站在什么位置,而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那里。
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能看见年轻时的父亲伏案疾书的模样。小诺将纸条贴近胸口,闭上眼睛。王振国曾告诉过她,父亲在新疆参军是为了远离家族的束缚,与母亲在一起。但直到今夜,她才真正理解了这份决绝背后的重量。
爸...她轻声呢喃,声音消散在寂静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广州的李大强家中灯火通明。
你说小诺现在在干什么?李大强第五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北京那么冷,她带的衣服行不行,带够吗?
王秀放下手中的毛衣针,无奈地看着丈夫:她是个成年人了,强子。再说韩家还能缺衣少穿不成?
李大强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就是担心...听说那老爷子脾气古怪,万一给小诺气受...
你呀,王秀摇摇头,小诺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而在广州的另一个地方,王振国的公寓里一片黑暗,只有茶几上一盏小台灯亮着。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半瓶威士忌和一只空酒杯。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他雕塑般的侧脸轮廓。
他拿起酒杯,却没有倒酒,只是盯着杯壁上自己的倒影出神。墙上挂着的《星空》复制品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仿佛真的在缓缓旋转。
立军...王振国对着虚空轻声道,她很像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小诺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厨房里,保姆张阿姨正在准备早餐,看到小诺进来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快去休息吧,早餐好了我叫您。
小诺挽起袖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阿姨,我想学着做几样老北京的小菜,爷爷爱吃的那些就行。
张阿姨惊讶地张大嘴:这...这怎么行,您是客人...
我是家人。
听到小诺的说法,张阿姨觉得自己说错话的低下了头。
而此时,小诺的注意力,早已经转移到了食材上。开始自来熟地翻找起食材,我爸小时候最爱吃什么?咱们一起做。
看拗不过小诺,张阿姨也只能顺从。
当韩老爷子和韩立民下楼时,餐厅里已经飘满了食物的香气。小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汁儿走到老爷子面前,笑容明媚如朝阳:爷爷,尝尝看,我按张阿姨教的方法做的。
韩立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个昨天还冷静自持的姑娘,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家常?韩老爷子更是愣在原地,颤抖的手接过碗,浑浊的双眼泛起泪光。
立军...立军小时候也总爱往厨房钻...老人哽咽着说。
早餐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中进行。小诺熟练地给老爷子夹菜添粥,讲着军医大的趣事,逗得老人开怀大笑。韩立民坐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看着这对祖孙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酸涩。
想到自己的儿子,每次一来总会显得很生疏。惹得老爷子心里不高兴,韩立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饭后,小诺主动提议陪爷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照在三人身上。韩老爷子走得很慢,小诺就配合着他的步伐,时不时停下来让他休息。
爷爷,那棵银杏树好漂亮!小诺指着远处一片金黄的树冠,咱们去那边坐坐吧?
长椅上,韩老爷子望着满树金黄,突然叹了口气:立军小时候,最爱捡银杏叶做书签...
小诺轻轻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爷爷,爸爸从来没有怪过您。
韩老爷子浑身一震,转头看向孙女。
王叔叔告诉我,小诺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爸爸说,他理解您作为父亲的心情。只是他选择了,自己认为对的路。
老人的眼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是我太固执...如果当初...
小诺突然说,眼神坚定如磐石,爸爸没能完成的孝道,我来继续。我来代替爸爸做好一些事情。
这些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老人心中尘封多年的愧疚之门。韩老爷子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攥着孙女的手不放。韩立民站在一旁,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竟有如此担当?
回程的路上,韩老爷子一直拉着小诺的手不放,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而小诺的脸上始终挂着平静的微笑,时不时低头听老人絮叨陈年往事。
当天晚上,小诺给李大强发了一条短信:爸,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广州。想吃您做的红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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